這個時候江霖已經快到店門口了。
店長是個中年婦女,兒子一直在城裡發展,沒多久還結了婚,他也有提議店長一起去城裡生活,店長放不下這開了半輩子的便利店,還有和她一起跳廣場舞和唠嗑的好姐妹們,就留在了鎮上。
一大早聽到兒媳婦生了個小娃娃的消息還是高興壞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車站,準備閉店休息一段時間。
沒有辦法,江霖在鎮上逛了幾圈,暫時沒看到有可以兼職的活,鎮上逛着也覺得沒意思,便打算回家去。
“江霖!”
有人叫了他一句,回頭看,是一位高中時期的學長,于濤。
兩人也将近兩年沒見面。
于濤激動走上前,“不認識我了?我是你濤哥!”
江霖被于濤帶到一家飯店的包間,叫了幾樣菜,還沒來得及叙舊就開始對江霖審問。
“你怎麼在這裡?”
“我過來上班,店長有事外出了,我過來才知道。”
“上班?”這個于濤還是能理解,看來這兩年江霖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
“你高二為什麼突然離開學校不上學了?”
江霖看了看他:“家裡出了意外,我的父母離開了,給他們辦後事就沒有錢上學了。”
于濤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
于濤看着江霖,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特别是他澄澈的眼睛。什麼都自己心裡憋着不告訴任何人,什麼苦也自己一個人吃,沒有任何抱怨。
是啊,為什麼要告訴他?
于濤還是不甘心,江霖高中對自己說一不二,叫他往東就不會往西,江霖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都不知道。
不過關于江霖的事情,于濤并沒有了解多少,江霖不會主動說,他也很少主動問。
高中,于濤算是校園有名的老大,從進高中豪橫到畢業,于濤是個小少爺,有許多小弟,這些小弟經常能從于濤這撿到便宜,他為人不差,隻是少爺出門體驗生活,需要一些幫他做糙活跑腿的,偶爾有些少爺脾氣,這些小弟都是自己巴不得天天貼着于濤。
認識江霖是在宿舍去洗衣服的路上,那天是開學第二天,于濤和幾個小弟在宿舍熄燈後偷摸打牌,小弟們困了直接躺在地上就開睡,從小就做少爺的于濤,父母為了磨練他不得不送到學校宿舍,讓他學習一點生活技能,他睡覺前再困還是得先洗個澡洗個衣服,這樣才能安心上床睡覺。
這個點于濤也是很困,看着地上躺着亂七八糟的小弟們,真的想把他們都人踹出去,于濤受不了把衣服留到第二天再洗,也不可能自己手洗,所以要煎熬的下一樓把衣服丢進洗衣機。
他路過一間宿舍時,裡面傳來一陣陣刷子刷衣服的聲音,他停下腳步,有了壞主意。
他敲了敲這間宿舍的門,過一會兒先被打開的是窗簾,于濤被吓了一跳,然後門被打開了。
借着微弱的燈光,于濤看見面前這個穿着背心的少年,皮膚黝黑,很瘦小,不過眼睛很亮。面生,是高一新生吧。“洗衣服呢?”于濤瞄着他。
這就是當時的江霖。
“啊?嗯,吵到你了嗎?”
“是,你剛剛還把我吓了一跳。作為補償,我的衣服你洗。”于濤說着一點也不客氣的話。
江霖看了看于濤的桶,衣服并不多,“可以啊。”
“那,明天我過來驗收。洗不幹淨可是要重新洗過的。”于濤邊說話還邊戳了幾下江霖的額頭。
“知道了。”江霖揉了揉額頭。
那時候江霖的額頭還是光溜溜的,頭發剪的很短,栗子頭。不像現在,額前的頭發已經要遮住眼睛了,發尾也能遮住半個脖子。
接過于濤遞來的桶,江霖轉身回到宿舍。
于濤也返回自己宿舍安心睡大覺去,一想到宿舍幾個沒洗澡還躺地上睡的邋遢鬼,就開始頭疼,看來到時會要制定一點規矩了
第二天晚上,于濤在熄燈後從自己的宿舍走到另一邊要去取回自己的衣服,江霖的宿舍門沒有關,于濤直接走進去。
江霖洗澡剛出來,隻穿了條褲子,手上還拿着毛巾檫自己的刺毛頭,于濤看了看他,和自己的腹肌完全不一樣,他露出來的是肋骨。
“來拿衣服嗎?我給你疊好了,在我的床上。”江霖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