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有,加幾塊。”
惠:“加水加兩塊。”
會讓意大利人嗤鼻的喝法,威爾攪拌好,放在桌子上。她拿着他當老師時購置的教材和編寫的教案,毫無芥蒂的翻看。
威爾:“之前怎麼突然不來上我的課?是我講得太無聊嗎?”
惠喝一口咖啡,似是苦澀的味道讓眉眼一皺。
惠:“我覺得我看懂了婉拒。”
威爾頓住,他以為惠會回答‘受傷了耽誤主業,要趕進度。’
不過直率一點也很好。
他覺得有些委屈,隻是避開視線,閃躲了一次,他都沒有說話。
既然看懂了,那今天為什麼要來?
連‘為道别而不留遺憾’這種借口都用出來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個國家對她來說,有許多危險,一不小心,最容易吸引那些戀童P和黃熱病。
惠:“也可能是誤會,讓我覺得漢尼拔和你在精神柏拉圖戀愛,所以...”
威爾:“噗”
一口濃縮噴回杯子裡,威爾怨念地看惠,少女一臉無辜但略有狡黠的笑。
不是?漢尼拔到底說了什麼?
威爾:“我得手按聖經發誓,才能讓你停止這種荒謬的誤會嗎?”
惠:“也不能怪我,他對你表現的專注和占有欲,就像找到lover一樣,是那種超脫俗世逼近抽象的求索感。專業的心理醫生可不會這樣,他更是權威,卻還讓我感覺到那種排斥感,有點像暗戀的男生向我告白就氣呼呼來找我算賬的小女生。”
好似被馬蜂繞圈蟄腦子的威爾:“你的英語是不是學到歧路上了?怎麼能組合出這樣一段匪夷所思的話?”
惠:“在漫畫裡,這種一般都是白切黑的病嬌反派大boss,love和kill交織,隻為了提煉靈魂的純粹結晶。”
威爾注視她:“你是不是覺察到什麼,在暗示我?”
平淡的惠:“我沒有任何證據。”
威爾:“我和他見面的次數夠多了,我都沒有證據。”
威爾歎口氣:“該不會這才是你今天來我這裡的動機吧?”
惠:“我想去威廉斯堡、蒙蒂塞洛莊園的景點參觀一下,如果時間有空,我還要去航天博物館。不過中情局博物館隻有内部員工和特邀嘉賓才能進,你可以進嗎?”
威爾看着少女期待的表情:“或許?”
應該可以拜托傑克拿到許可吧?雖然他現在被停職,但傑克遲早需要他這頭驢回去上崗。
惠:“那你明天還休息嗎?”
威爾:“吃你一頓飯,就開始使喚我了?”
惠:“那明天也請你吃飯!”
威爾:“我考慮一下。”
惠:“你家接待沙發客嗎?”
威爾:“什麼?”
惠:“我想省住宿的錢,我不睡也行,兩杯咖啡,一些書,通宵到天明。”
她還自信地豎了個大拇指。
威爾:“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着省錢了,帶換洗衣服了?”
惠:“一開始沒有,審時度勢,現在覺得可以。”
威爾坐在椅子上,交疊長腿:“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成年男性,你就這麼放心?”
惠:“如果密室裡的一男一女除了享用美食、讨論知識,就隻剩下無可救藥的make love,那這個世界真的很無聊了。”
威爾捏眉心,被這直白的話一刺,她隻是看着内向腼腆、娴靜溫和,其實膽大包天。
威爾:“你還帶着那卷金剛砂線嗎?”
惠:“帶着。”
威爾:“好吧,我去給你拿毯子。”
等他臂夾毛毯出來,她正給溫斯頓做馬殺雞按摩,混血金毛犬舒服到肚皮朝天。
威爾:“你都不問它們的名字嗎?”
惠:“知道名字,就像風筝有了線,要在回憶的天空裡久久徘徊了。”
威爾:“你應該去學文學。”
惠:“專門去學文學的話,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虛幻辭海裡,有點距離才是最美的。”
威爾:“口頭這麼說,但是你的文學修養不會差到哪裡去。”
威爾:“它的名字叫溫斯頓。”
惠:“你也最喜歡它吧,溫斯頓,你最有靈性了。”
她五指靈活地抓撓狗狗的下巴,狗狗劇烈的喘氣,興奮到尾巴抽地。
威爾笑,走去将壁爐開啟,木柴燃燒起火焰,明豔跳動的篝火,與窗外的滂沱雨聲交織,形成絕妙的白噪音。
惠:“哇,要是能往裡面塞土豆和蜜薯就好了。”
壁爐的熱量大多數都随着煙跑了,更多的是一種情懷。
威爾:“怎麼老想着吃?”
紅豔豔的火光映照着惠,顯得生機勃勃:“人饞,說明求生欲還很充足。”
威爾笑:“真理被你說成歪理。”
故作深沉的惠:“等我拿到證了,我就會說,患者還願意想象生活中的小幸福,說明還有自我拯救的動力。”
威爾從抽屜裡拿白衣服,上樓:“是的,米莉醫生。”
惠:“是米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