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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File21.馬爾韋德的葬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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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記号筆圈出了其中關于“産婦”“分娩”“夭折”“嬰幼兒”相關的字眼。

“我不知道你拿出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幹嘛,你們條子什麼時候開始關心怪力亂神了?”岩沢廣平抱着胳膊,似乎對這些嗤之以鼻,但遊移的視線裡浮上了隐約的戒懼。

“我們隻是試圖厘清‘犯人’的作案意圖。”笹塚無動于衷地回答,“當然,把這一系列的黑蝴蝶記号和這位女神相聯系最開始隻是我們進行的一種合理推測,我們并不清楚這到底象征了什麼以及它們的内在特質是如何進行關聯的。”

他在文件上繼續“加碼”。這次是米克特蘭——準确地說,是阿雷納斯家族的資料。

岩沢廣平的表情變了,如果說他之前還隻是目光遊移,現在視線則是徹底避開了那些資料。顯然,他沒能料到在今天的日本還有人能翻出這本老黃曆。

……這次如果沒有安利奎暗中的支援,對米克特蘭家族舊事了解有限的警視廳恐怕隻能眼巴巴指望着DEA那邊能發發善心共享點情報了吧。

“……想必你也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十九年前費爾南多·阿雷納斯帶領家族來到日本試圖在東京的極道勢力中分一杯羹,他一開始選擇了一種比較‘懷柔’的方式來進行……比如,結下姻親。”

笹塚抽出一張檔案。

“岩沢先生……需要我們去确認一下婚姻屆上登記的姓名嗎?先夫人的名諱……”

“——岩沢吉塞拉,或者說,吉塞拉·阿雷納斯。”

…………

“咔哒。”

打火機的火苗竄起,舐向蠟燭的燭心。

拉丁裔的中年男人不緊不慢地一支支點燃小祭壇上的蠟燭,跳動的燭光照亮堆滿鮮花與紙鈔的祭壇,照亮祭壇上供奉的基督像、聖母像和耶稣·馬爾韋德胸像,也照亮男人冷漠而陰郁的面孔。

亂草一樣的黑發垂下來幾乎遮住黯淡的淡藍色眼睛,嘴唇上方留着濃密的髭須。如果刑警們看到這張臉一定會驚呼,這個形容落魄的家夥不是别人,正是檔案照片上那個精悍兇戾的大毒/枭佩德羅·科爾特斯·米克特蘭。

……換而言之,弗朗西斯科·阿雷納斯。

“哎呀,我不知道您現在還能像這樣保持‘虔誠’。”

靠在門框上的黑衣少女甜甜地笑了,動作誇張地輕輕鼓掌。

米克特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按在腰側的凸起。

“什麼事?不要告訴我你專門過來一趟隻為了嘲笑我。”

“您比以前更無趣啦,”黑衣少女笑嘻嘻地搖頭,“好吧,好吧,我隻是來替兄長大人提醒您,條子們那邊終于行動起來了,您得抓緊時間咯——雖然我們的交易裡包含收尾工作,但‘複仇’這件事果然還是本人親手來做最痛快吧?”

“……哈,說得好聽,不過是想榨取我們的利用價值到最後一刻罷了。”

少女但笑不語。

“如果塔莫安這麼不放心,就讓他親自來盯着如何?”摩挲着腰間的手槍,米克特蘭扭曲了嘴唇,語帶諷刺,“怎麼,還不滾?叛徒大搖大擺回到我眼皮底下,也不怕我心氣不順突然反悔把你宰了!”

“真吓人啊,”少女掩口輕笑,“但您不是這麼不識時務的人,對吧?不然我們就不會向您提出交易,而是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了……”

“滾!”

伴随着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飄遠了。

惡心的家夥,卑鄙的叛徒。

從人口販子手裡解救出來,一手培養成最精英的利刃的孩子,以為得到了忠誠而給予了信賴,連準備退路的時候都特意安排對方先行一步來到這個國家進行籌備和探查。

——結果那把利刃卻從一開始就握在别人手中,變成了一根在内部打得最深的緻命的楔子。

……還有,從深淵裡将他送上雲端,卻也在最後讓他再度跌落地獄的那位“聖子”。

“這十三年來的支持足夠支付救命之恩了吧?差不多已經不想再忍受這張醜陋的臉了。”

輕描淡寫的聲音,視若蝼蟻的眼神,一直以來虔誠信仰的偶像頃刻崩塌,自以為萬全的後路成了自己給自己挖掘的墳墓,就連自己現在用的名字都成了一個滑稽的笑話,多麼可悲,多麼愚蠢啊。

如果十四年前沒有救那個被綁架的小少爺會更好嗎?如果沒有相信那幼童玩笑一般的“建議”買下那塊未來會開采出稀有礦石的土地,而被橫财沖暈頭腦會更好嗎?如果沒有放任自己的貪婪和野心膨脹,染指販/毒乃至和塔莫安激烈沖突會更好嗎?如果……他更早知道十三年前的真相會更好嗎?

在家人失去音訊後,擔心過,懷疑過,也怨恨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抛棄了我?

在人生谷底掙紮時,遷怒的心占了上風。他總是想,家人們一定是過上了新的生活,那裡沒有他的位置,那裡并不需要弗朗西斯科·阿雷納斯。

人生得意烈火烹油之時,也假裝忘記自己的過去。所有人或畏懼或憎恨或仰慕或崇敬時念誦的名字是米克特蘭,米克特蘭。

他不再回首過往,一心一意地追随聖子的指引,踏上通往“黃金國”*的道路,踏過滿地的血肉和屍骸,幻想着自己也能登上鉛與白骨鑄成的王座,頭頂那古柯、大麻與罂粟一起編織成的冠冕。

金錢,權利與力量的滋味是多麼甜美啊,嘗過一次就再也沒辦法戒斷,沉溺着,放縱着,瘋狂着,無法自拔,哪怕要為此抛卻良心、道德、人性和一切美好的品質……那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毒/品。

就連借口也是冠冕堂皇的——我們隻是在代替腐敗無能的政府保衛自己的土地,庇護自己的人民,沒有我們養活,這些人拿什麼賴以為生?何況我們的生意賺的是美國人的錢,他們樂意,與我何幹?至于那些死傷人命——不過是幫派争鬥警匪沆瀣利益傾軋的必然而已,道上的人死了是“出來混的遲早要還”,官方的人死了是“誰讓他們多管閑事”,平民死了?那隻是微不足道的“代價”。

欲望無限膨脹、扭曲,佩德羅·科爾特斯·米克特蘭醉心于黃金國糜爛的幻夢,美元、比索*和鮮花如洪水一起将耶稣·馬爾韋德的造像淹沒。

……那洪水終于将他的整個人生再度傾覆。

“是米克特蘭先做過頭了吧?塔莫安需要一個合适的對手保持制衡,隻怪你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是寄希望于有朝一日重回輝煌才逃到這裡來的,結果徑直撞進了人家的老巢。他十三年來的老對頭輕慢地嘲笑着,像在逗弄自己馴養的不聽話的野獸。而自己最重要的兩張底牌,一直盲目尊崇的聖子與原本深信不疑的得力手下,全都站在這位曾經的宿敵身邊。

此時他才恍然驚覺,自己的興與衰原來從未握在自己手中,而是他人棋盤上的消遣而已,動動手指便是生殺予奪……多麼諷刺,就像自己對其他人做的那樣。

要怎麼才能赢過那樣的對手?米克特蘭甚至不會再擁有“将來”。

荒唐的現實帶來的虛妄與無力感讓他連對宿敵長久以來懷抱的仇怨都變得可笑。

“這樣吧,作為出賣你的補償金——就讓我告訴你阿雷納斯家族覆滅的真相如何?”

“聖子”年輕美麗的臉上帶着溫柔又殘酷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眼神和十三年前那個年僅四歲的稚子仰望的目光相重合。那孩子當時在貧民窟的一地狼藉裡,擡頭看向那些荷槍實彈心思各異的成年人,精緻的衣服髒污得一塌糊塗,瓷娃娃般漂亮稚嫩的臉上卻并無恐懼驚慌,相反的……那副神情天真又傲慢,傲慢得如同這片土地的征服者。

是踐踏一切的征服者啊——他怎麼會錯以為那是救世主呢?

十三年後,他最幻滅絕望的時刻,舊事沉埋已久的真相卻被猝不及防地撕開在眼前。

亡魂在他耳邊絮絮低語,陳年的傷疤鮮血淋漓。

而最最可笑的是什麼?

————是在這一切的一切後,他還試圖掙紮着苟延殘喘。

就像聖子嘲笑的那樣。

醜陋,醜陋啊。

弗朗西斯科·阿雷納斯對着聖母像喃喃低語,如同遲到的忏悔。

“吉塞拉,你說得對,等着我們的遲早是地獄的永火,這是報應,我自作自受……但我不祈求寬恕。”

“讓我們盡快結束這場滑稽可悲的木偶戲吧,在謝幕前……得為你們複仇才行。”

——那至少能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徹底的失敗者。

他轉向酒櫃,挑了一瓶葡萄酒,倒入供在祭壇上的玻璃酒杯,那酒液的紫紅色深濃,近乎于黑,宛如舊時血。

“走吧,夥計們。”沉默地等在門口的是他僅剩的心腹,他們為了各種原因留在他身邊,那些原因裡“忠誠”或許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佩德羅·科爾特斯·米克特蘭并不在乎,他咧嘴一笑。

“是時候去找找美國佬的晦氣了。”

燭光搖曳,酒香和花香彌漫,聖像們無知無覺。

被放回酒櫃的酒瓶瓶身标簽一面向上,上面的字樣是——

“卡奧爾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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