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安在馬車裡等了許久，等到他的火氣漸大，才聽柳媽媽在外面笑道：“來了來了，讓大人久等了。幽蘭這丫頭懶得要命，這時候才起來，忙着梳妝打扮，浪費了些時間，大人可千萬不要生氣。”

幽蘭懷抱琵琶踏出門檻，上了馬車，對上秦時安陰沉的臉，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道：“秦大人，久等了。”

秦時安沉着臉不說話。

馬車沿着胡同一路朝正陽大道駛去，幽蘭抱着琵琶問：“胡不思已經警告過奴婢了，大人這是準備把我送給誰嗎？”

秦時安的拳頭緊緊捏着，看着精心裝扮的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心中無來由地生出一團火來，隻道：“閉嘴。”

幽蘭隻好閉了嘴，靜靜等着馬車停下。

經過平坦的正陽大道，似乎是出了城，路面變得颠簸。好一會兒，馬車才停下，幽蘭掀開車簾，見是郊外一處私宅，心中生出一絲不安。

他真的要将自己送出去？

幽蘭忐忑地下了馬車，跟着秦時安沿着回廊走了許久，才到了一間私密的房間。

房間内點了熏香，桌上放着各種食盒，推窗而出，便是密實的竹林，有溫泉池正冒着熱氣，彌漫在竹子之間。

幽蘭懷抱琵琶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就見秦時安脫掉了外衣和中衣，徑直走到溫泉池中，将整個身子浸入溫泉水中，沉聲道：“倒酒。”

幽蘭不敢多言，趕緊上前，給秦時安倒了酒，跪于池邊遞給他，垂着頭，不敢看他赤裸着的身體。

秦時安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池中。

幽蘭身體一傾，紮入水中，驚呼出聲。慌忙地抓着他健碩的手臂，從池裡坐起來，嗆得連連咳嗽，一臉憋得通紅。

秦時安卻笑道：“不如一起泡一泡？”

幽蘭抹掉臉上的水漬，忍不住怒道：“秦時安，到底要捉弄我到什麼時候？”

秦時安一把摟住她，身體緊貼着她的柔軟道：“就允許你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就不行了？”

幽蘭緊咬着唇，胸口劇烈起伏着，索性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鞋襪，赤着身子道：“大人想做什麼，也先跟幽蘭說一聲，這樣的刺激，幽蘭可受不了。”

秦時安看着眼前的幽蘭，她的肌膚被溫泉的水浸潤着，泛着粼粼水光，波紋輕輕搖曳。

周圍的一切被霧氣籠罩着，柔和朦胧，她好似探出頭的人魚，周身被月光照耀，泉水在她的肌膚形成一層薄如蟬翼的光澤。

他靠在池邊，發随意地散落在水面上，閉着眼，一句話也不說。

幽蘭取下發簪，任由發絲交纏，指尖相觸的瞬間，秦時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掌心的傷痕問：“還會疼嗎？”

幽蘭笑了笑：“什麼傷口會疼六年呢？早就不疼了。”

那年她從翻湧的河水中救下他時，手上勒出的傷口，好幾個月都不見好。

可終究還是好了，隻剩下一條細長的疤痕。

靜谧的夜色包圍着四周的一切，隻有蟲鳴聒噪地叫喚着。時間仿佛變得緩慢，幽蘭斜靠在他身邊，與他喝了幾杯酒，沉醉不願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秦時安一把将她從水裡撈起來，用毯子裹着丢到了床上，将她的雙手牢牢禁锢住，給予她最溫柔細膩的輕撫。

幽蘭被泡得渾身疲軟，嘴裡滿是酒氣，腦袋混沌着，隻迷糊地讨饒道：“我手疼。”

秦時安松開她的手，幽蘭輕笑出聲，勾着秦時安的脖子，輕咬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喃喃道：“大人什麼時候把我送給别人？”

指尖相交，秦時安報複性地挺了腰身，幽蘭悶哼一聲，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隻那一次，後面的秦時安動作輕柔細膩。幽蘭依偎在他的胸膛，貼近他強烈的心跳。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肌膚，目光裡滿是柔情。

事後，他輕拭着她的頭發，半晌才道：“你給我邊軍私自開采礦石的地址，我給你東廠查到哪兒的地址。”

“我怎麼信你？”幽蘭躺在他的膝蓋上，撥弄着他的頭發。

“我怎麼信你，你就該怎麼信我。”秦時安的聲音又變得毫無感情，冷冽而陰沉。

幽蘭道：“在均州與祁州交界的玉靈山，我也不算騙你，對不？”

她輕笑一聲，又摟着秦時安道：“該你了。”

秦時安埋頭看着那雙狡黠的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清澈的眼眸了，一時失神，聽幽蘭道：“大人要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