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安聽到了三聲急促的哨聲。
他站在最熱鬧的正陽大街,循聲望去,卻隻見人頭攢動,根本尋不到吹哨之人。
緊接着,又是三聲急促的哨聲。
秦時安立刻躍上牆頭,站在高處,才見啞婆身披鬥篷避開人群,站在角樓隐蔽的一角。
他徑直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屋頂,跳到了啞婆身邊,就見啞婆雙手迅速比畫着。
随着啞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多,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胡不思,對她道:“你想辦法找人幫我纏着胡不思。”
啞婆點點頭,迅速離開。
幽蘭說要去找府尹大人,但實際上,府尹潘大人根本沒有派人來過秦府,也未曾見過幽蘭。
那麼,是誰帶走了她?
秦時安理了理思緒,立刻去了南門,對值守的士兵道:“把出城的車輛登記給我看看。”
他重點看了看午時之後的記錄,兩個時辰内共有大小一百多輛馬車出城。他知這樣查下去毫無結果,隻得騎馬朝着城外奔去。
如果幽蘭當時還有意識,那出城之後的颠簸一定會被她察覺到異樣,說不定會留下什麼痕迹。
可眼前是一片荒地,無數的車輪印子像一棵巨樹的枝幹朝着四面散開,秦時安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哪條路。
□□的馬不安地來回踢踏着,他調轉馬頭,知道自己必須調集錦衣衛的人來找了。
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他在賢王那裡有了更為重要的把柄,意味着他和賢王的對峙有了裂痕。
他策馬揚鞭進入城門,前方的一個婦人聽聞急促的馬蹄聲,立刻轉過頭回避。
秦時安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手上,立刻勒緊了缰繩,厲聲道:“這衣服哪兒來的?”
那婦人緊張地看着騎在馬上的秦時安,見他一身飛魚服,立刻跪地道:“大人饒命,我……我隻是在路上撿的,不是偷的,是撿來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展開手中的衣服道:“大人,您看,您看,還有淤泥在上面呢!”
“在哪兒撿的?”秦時安聲音急切地問。
“在前面,就前面那個堆了很多石頭……”
話還沒有說完,秦時安已經調轉馬頭,朝着城外策馬而去。
他打着火把牽着馬匹一路朝前走。
這是一條滿是碎石的路,因為颠簸難行,所以平日走的人少。隻有到了冬天,下了雪,路滑難行,這條路就成了最防滑最便利的路。
他在路上搜尋一陣,突然看到了一塊石頭上新鮮的血漬和不遠處碎裂開的半支發钗。
是幽蘭的發钗。
見到血的時候,秦時安慌了,站起身想要竭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慌亂,看着這條路,努力地想到底是誰擄走了她。
不遠處的燈火隐隐藏于山間。
那是白馬寺。
秦時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跨馬,揚鞭朝着白馬寺而去。
幽蘭吃了飯,林蕭将她抱上床,然後脫掉自己的外衫将她摟在懷裡,輕撫着道:“除了秦時安,還有沒有人碰過你?”
幽蘭渾身僵硬,緊咬着牙搖了搖頭。
林蕭笑道:“沒關系,我不介意。”
他的手指在幽蘭的身上輕撫,幽蘭不得不推開他道:“大人,您說了今天不碰我的。”
林蕭卻在她耳邊低語道:“但是我忍不住了。我一想到我要是早些得到你,你就不會被秦時安搶走,我就難受得想要發狂。幽蘭,我一定輕輕地,一定輕輕地……”
他的手不斷朝下,幽蘭蜷縮着身子抵擋着他的手道:“大人……”
話音未落,林蕭突然翻身将幽蘭壓在自己身下,雙手扼住她的脖子道:“你還敢說你愛慕于我!你這個賤人,你分明是看中了秦時安才将我抛棄了!不回我的信,不來見我。我不嫌你身子髒了,你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
幽蘭被他狠狠地扼住脖子,呼吸不得,聽他繼續道:“你一個官妓,我竟真以為你對我動了真心,結果跟甯華那賤人一樣!你最好伺候好本大爺,否則等我翻了身,什麼甯華,什麼秦時安,我一個一個送他們去閻羅殿!”
說罷,他松開扼住幽蘭的手,脫掉自己的衣服就開始發狠地揉捏幽蘭的身體,幽蘭渾身痛得嗚咽出聲,掙紮間又被林蕭狠狠扇了一耳光,頓時耳朵裡傳來嗡鳴之聲。
她隻覺得有個聲音在腦袋裡拼命吵嚷着,緊接着,滾燙的液體噴到了自己的臉上。
她渙散的瞳孔急速聚焦,看到林蕭捂着不斷噴湧着鮮血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幽蘭。
他想要說話,但喉嚨裡隻冒出了“咕咕咕”的氣泡聲,很快,整個身子就趴在了幽蘭的身上。
幽蘭如僵木一般,任憑他脖子上的血不斷流出來,心跳如同鼓點敲擊在胸口,伴随着劇烈的顫抖。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發現手上握着一支帶血的珠钗。
她殺人了。
她殺了驸馬。
意識到這一點,她猛然将林蕭從身上推下來,任由其滾到床下。
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