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急切地詢問:“那你們的老闆呢?有發現他的遺體嗎?”
掌櫃繼續哭泣着回答:“還有一個仆人,他逃出來後告訴我們,說老闆被山賊射中了胸口,墜崖了。”
幽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自我安慰:“那就意味着他還沒有死,隻要沒有親眼見到遺體,我就不相信他已經不在了!繼續派人搜尋,一定要徹底搜遍山崖四周,找到他!”
幽蘭的心沉入了冰點,慌亂的情緒如潮水般襲來。
突然,她咬緊牙關,迅速朝鎮撫司的方向疾奔而去。
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悔意。她回想起自己曾經輕率地請求沈大哥幫忙,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決定是多麼的自私。
秦時安的話語在她耳邊回響,他說得沒錯,是她讓沈之舟陷入了危險之中,那些話語如同利刃般刺痛她的心。
是自己的自私将沈大哥推向了危險的邊緣。
幽蘭深呼吸,努力平複内心的波瀾,隻能選擇相信沈大哥還活着。
幽蘭腳步急促地跑向鎮撫司,門口的錦衣衛見到她,便讓她進入了鎮撫司。她心中焦急萬分地走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埋頭處理文書的秦時安。
她快步上前,聲音中帶着難以抑制的哭腔:“大人,沈大哥在城外的樹林裡失蹤了。”
秦時安擡起頭,看到幽蘭眼中含淚,心中頓時感到憤怒,低頭繼續翻閱手中的文書道:“這不是京兆尹的職責嗎?你來鎮撫司找錦衣衛,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
“他是被山賊襲擊的,現在下落不明。我隻是來請求您,請求您派人去尋找沈大哥,他受了傷,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然而,秦時安隻是低頭翻了一頁文書,便冷冷地拒絕道:“鎮撫司事務繁重,人手有限,無法随意調配。”
幽蘭緊咬着嘴唇,換上了一副哀求的神情:“大人,沈大哥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請求您幫幫我吧!”
她的聲音中帶着哭腔,眼中也泛起了淚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淚如雨下。她一遍遍地懇求,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在哀求。
可她越是這般哭泣,秦時安心中就愈發惱怒。
每當幽蘭提及沈之舟的名字時,秦時安便感到嫉妒,這種情感如同無形的枷鎖束縛着他,讓他無法表達。
他試圖以冷靜的态度來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發現徒勞無功。
他的目光變得冷峻,看着幽蘭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最終才緩緩開口:“我會派人出城搜尋,但是否能找到,我無法保證。”
幽蘭聽到這話,心中既焦急又充滿希望,祈禱着能盡快找到沈之舟的蹤迹。
然而,連日搜尋卻未發現沈之舟的下落,幽蘭的心如同懸在半空,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秦時安見幽蘭如此焦慮,心中更感惱怒,索性住在了鎮撫司裡。
誰料在大堂内辦公之際,忽聞教坊司的人急匆匆地尋來指揮使大人。待其進入,聲音中透露出幾分驚慌,顫抖着說:“冷霜姑娘自盡了。”
秦時安心頭一緊,不及多想,立即趕往教坊司。
途中,他的思緒紛飛,種種可能在腦海中浮現,心中充斥着不祥的預感。
抵達教坊司時,隻見幽蘭已被攔在門外,跪地哭泣。
“起來。”秦時安道,“跪在這裡成何體統?”
淚眼婆娑的幽蘭擡頭望向秦時安,緊握他的飛魚服懇求道:“大人,請讓我進去見冷霜姐姐一面。”
秦時安避開她的目光,回答:“仵作正在驗屍,你不能進去。”
“我隻看一眼,我保證不動她,絕對不動!”
得到幽蘭的承諾,秦時安這才示意教坊司的人放她通行。
教坊司的人一松手,幽蘭便急忙跑進了冷霜的房間。
往昔美豔動人的冷霜姐姐,如今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無血色,生命之火已然熄滅。
一位仵作正蹲在她身旁,細緻地檢查着屍體。
幽蘭望着冷霜那失去往日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而冰冷,仿佛一尊精雕細琢卻無靈魂的雕像。
那雙曾閃爍着柔媚之情的眼睛,如今緊閉,不再睜開。
房梁上懸挂着一條細長的繩索,桌上擺放着一封遺書。
她拾起遺書,仔細閱讀起來。
這一讀,讓幽蘭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意識到,冷霜并非自盡,而是遭人勒死後僞裝成自殺的假象。
想到這裡,幽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環顧四周,将遺書原樣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