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當天，大禮堂裡人頭攢動，圍觀群衆擠得水洩不通。我們班的對手是6班的強隊，那幫家夥個個都是老辯手，實力硬得跟鐵闆似的，底氣十足。可我們四個完全不虛，摩拳擦掌，憋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準備正面剛到底！

辯題是“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抽簽結果出來，對面6班拿到“人性本惡”，我們這邊則主攻“人性本善”。

比賽剛開始，雙方還算客氣，試探性地交了幾手。可到了中場，戰況徹底進入白熱化，對面火力全開，氣勢洶洶。6班的一辯站起身，擲地有聲地列舉了一堆負面案例：“看看新聞吧，貪腐、暴力、欺詐，這些社會亂象還不能證明人性本惡嗎？人天生自私，利己是本能！”

全場一片低語，觀衆席上有人點頭，似乎被說服了。我攥緊手裡的筆，心裡暗暗冷笑：想用事實壓我們？等着瞧吧！

令琦語率先迎戰，她推了推眼鏡，站起身：“對方辯友，個别人的極端行為并不能代表人性整體，偶發事件更不能直接推導出普遍結論。你們拿幾個負面案例就斷言人性本惡，未免以偏概全，邏輯上站不住腳。”她頓了頓，目光掃向對方，補上一句：“如果按你們的說法，那慈善捐款、見義勇為這些現象又該怎麼解釋？難道是人性偶爾不惡嗎？”

她語氣平淡，卻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切中要害。

對方一辯皺了皺眉，剛想反擊，梁叙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補刀。他抱着胳膊，嘴角挂着那抹欠揍的笑，嘴炮火力全開：“如果人性本惡，那我們現在應該還活在叢林法則裡，互相拿棍子砸腦袋搶地盤，而不是坐在這兒文明地辯論，對吧？對方辯友，你們能心平氣和地站在台上，不正好說明人性有向善的一面嗎？”

他這話一出，全場哄笑，幾個評委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梁叙這家夥，嘴賤歸嘴賤，但這波自帶嘲諷的輸出直接把對方節奏打亂了。

6班的二辯見勢不妙，眼看己方被怼得啞口無言，趕緊跳出來調整策略，試圖搬出哲學大炮翻盤。

他站起身，聲音铿锵得像在演講，臉上挂着自信的笑：“霍布斯早就說過，‘人生而自私’，自然狀态下人人互相為敵，這難道不是人性本惡的鐵證嗎？對方辯友，你們還能否認霍布斯的權威？”他頓了頓，眼神掃向我方，似乎覺得自己這招哲學殺穩穩扳回一城。

可這正中我的下懷。我微微一笑，心裡暗道：感謝老鐵送來的神助攻，簡直是自投羅網！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對方辯友，你們剛剛引用了霍布斯的‘人生而自私’，試圖證明人性本惡，氣勢洶洶，信心滿滿，可你們是不是忘了，哲學史上，孟子早就提出‘人皆有恻隐之心’，明确主張人性本善？請問，你們敢不敢正視這個事實？選擇性地隻提霍布斯而刻意忽略孟子，這算不算你們在論證上帶着赤裸裸的主觀偏見？還是說，你們壓根兒不敢面對完整的哲學圖景，生怕自己的立論站不住腳？”

我頓了頓，直逼對方三辯的眼睛，語氣驟然加重，抛出殺招：“如果你們連理論依據都隻能挑着用，掐頭去尾，自欺欺人，那你們的‘人性本惡’不過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經不起一點推敲！請問，你們還有什麼底氣說這是鐵證？這不恰恰證明，你們的論證從一開始就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摔進去還爬不出來嗎？”

我微笑着補上緻命一擊：“對方辯友，霍布斯的權威是你們搬來的，可連你們自己都用得如此片面，這所謂的‘人性本惡’，還能站得住腳嗎？拿得出真憑實據，還是隻剩空話一張？”

“……”對方二辯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地想反駁，可臉上的慌亂已經藏不住了。

全場安靜了幾秒，随即爆發出低低的驚呼：“哇，絕了！”“這反問太狠了吧！”觀衆席上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評委席上有人頻頻點頭，顯然被我這波速攻殺得措手不及。

對方還沒喘過氣，鄒建平站了起來，懶洋洋地斜靠在桌邊，語氣裡帶着他标志性的毒舌味：“對方辯友，你們剛才那堆案例和理論，聽着挺熱鬧，可惜全是繞圈子。邏輯亂得跟繞口令似的，能不能麻煩你們下次說點能讓人聽懂的實話？别光顧着堆砌詞兒，顯得自己很有文化。可惜，空殼子唬不住人。”

他這話一出，場下笑聲四起。鄒建平這家夥，嘴毒歸毒，但這波陰陽怪氣直接把對方氣勢壓得死死的。

對面辯手徹底亂了陣腳，三辯試圖補救，又抛出一堆數據想翻盤，可這時候我們已經完全掌握節奏。令琦語冷靜拆解他們的數字漏洞，梁叙繼續用嘴炮轟炸，鄒建平冷嘲熱諷地補刀，而我則抓住每一個破綻，速攻連連，把對方怼得啞口無言。6班的四辯最後站起來，聲音都帶了點顫抖，明顯底氣不足。

首戰結束，我們以壓倒性票數獲勝，全場歡呼炸裂。可就在大家以為塵埃落定時，主持人突然宣布：“為體現公平性，賽程調整，雙方颠倒立場再辯一場，5分鐘後開賽！”

全場嘩然，我們面面相觑。梁叙低聲嘀咕：“這特麼什麼鬼規則？”

我咬咬牙，心裡卻燃起一股火：好，那就讓你們看看，我方拿“人性本惡”也能赢！

第二場，我方主攻“人性本惡”，6班被迫轉守“人性本善”。比賽哨聲一響，對方三辯迫不及待跳出來，試圖搶占先機，聲音铿锵得像在演講：“人性本善，人有同情心，比如災難中的互助行為，這不正是善的鐵證嗎？洪水地震裡，人們冒着生命危險救人，這難道不是無私的體現？”

我第一個沖鋒，速攻開火：“對方辯友，你們口口聲聲說互助行為是無私，可你們敢不敢直面真相？災難中救人，真的是純粹的善心驅動嗎？請問，當洪水來襲，有人跳下去救人，是完全不考慮自己的生存需求，還是為了換取社會認同，甚至是為了讓自己良心好過？這些行為，歸根結底，都是利己動機在作祟。”

我繼續抛出殺招：“你們所謂的善，不過是人性深處那點自私的精巧僞裝罷了。連你們引以為傲的善舉，都能被拆解成赤裸裸的惡的動機，這難道不是鐵證如山，證明人性本惡嗎？”

對方三辯愣住，支吾着想反駁，卻被我堵死。觀衆席上驚呼連連：“瑪麗這角度刁鑽啊！”“太狠了！”

令琦語緊随其後，宛如一台精密儀器啟動，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站起身，直刺對方軟肋：“對方辯友，你們大言不慚地提‘人性本善’，卻連最基本的事實都無法解釋——請問，如果善真是人的本性，那為何人類社會需要法律和道德約束來維系秩序？為何無拘無束的狀态下，暴力、掠奪、欺詐如影随形？顯然，惡才是人的第一沖動，根植于骨髓，而你們所謂的善，不過是後天社會壓制的産物罷了！”她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對方陣營，字字戳心：“你們若否認這一點，請拿出證據，證明惡不是本能，而是後天習得，否則你們的立論不過是空中樓閣，經不起一推！”

評委席上幾位老師頻頻點頭，有人甚至低聲贊歎，顯然被她的嚴密論證擊中。

梁叙接力上場，他抱着胳膊，嘴角挂着那抹欠揍的壞笑，聲音洪亮：“如果人性本善，那為啥小孩子不教就知道搶玩具，而不是主動分享？對方辯友，你們不會睜眼說瞎話，管這叫天真吧？别逗了，那是赤裸裸的惡啊！”

全場笑聲轟然炸開。

“搶東西是本能，分享是教出來的，你們連幼兒園的日常都解釋不了，還敢在這兒大談‘本善’？”他頓了頓，眼神一掃全場，語氣更賤：“還是說，你們覺得搶玩具的小屁孩是‘善’的化身？那我隻能說，你們的善未免太廉價了！”

6班四辯臉都綠了，手指攥緊筆，像在強壓怒火，卻愣是憋不出半個字反駁。

鄒建平最後一個上場，懶洋洋地斜靠在桌邊，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毒笑，像隻優雅卻緻命的獵豹。他慢悠悠地開腔，聲音散漫得像在閑聊，可字字如刀，直戳對方心窩：“對方辯友，你們拿‘善’當擋箭牌，可惜例子虛得跟泡沫似的，戳一下就破。說什麼互助是本善，我看不過是求生本能套了個漂亮面具罷了。洪水來了，救人是為了自己不孤單，地震來了，拉一把是為了換個好名聲。你們連這點自私的底色都不敢承認，還在這兒硬撐什麼‘本善’？”他頓了頓，笑得更毒：“别掙紮了，承認人性本惡有那麼難嗎？還是說，你們甯願抱着這堆泡沫在這兒自欺欺人，也不願面對真相？”

他手指輕輕敲了下桌子，像在宣判死刑：“可惜啊，真相不以你們的幻想為轉移，人性本惡，鐵證如山，你們還能拿什麼翻盤？”

對方四辯：“……”

他張了張嘴，試圖反駁，可嗓子像被堵了塊石頭，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愣是擠不出一個字。

全場鴉雀無聲，随即爆發出低低的驚歎：“這也太狠了吧！”“6班完了！”“卧槽這幾人都是什麼頂級預備役罪犯啊我都快被說服了！”

絕殺！

對方支支吾吾地試圖挽回，可聲音越來越弱，已經完全被我們牽着鼻子走，節奏徹底崩盤。我們四人配合默契，像一台轟隆隆的挖掘機，把6班的防線碾得粉碎！

第二場結束，票數統計一公布，我們再次以壓倒性優勢獲勝。

大禮堂瞬間炸了，我們班的同學從座位上蹦起來，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雙殺！太強了！”“瑪麗這速攻無敵啊！”“鄒建平那嘴毒得我頭皮發麻！”

我站在台上，心跳快得像擂鼓，血液裡全是沸騰的細胞。令琦語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難得的淡笑；梁叙沖我擠眉弄眼，賤兮兮地比了個大拇指；鄒建平懶散地靠着桌子，挑眉瞅着我：“瑪麗，你這波carry得太狠，我差點沒搶到台詞。”我翻了個白眼，嘴上嫌棄，心裡卻樂得要飛起來。

兩場連勝，我的翻身計劃完美收官！從此，陳瑪麗不再是“蘇岱容的同桌”，而是那個在辯論場上殺伐果斷的速攻女王！

倪老班激動得直接從評委席站起來帶頭鼓掌，手都拍紅了，臉上滿是欣慰。

梁叙趁亂湊到我旁邊，拍着我的肩膀，小聲嘀咕：“對不起啊，超級瑪麗，我錯了。你才不是橡皮糖的買一送一，你是我們班的MVP！”

我轉頭看着他，咧嘴一笑，得意又痛快地點頭：“當然！我本來就是！”說完，我舉起雙手，迎着全場的歡呼聲，狠狠地享受了一把屬于我的高光時刻。

耳邊是同學們的叫喊，眼前是隊友們的笑臉，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陳瑪麗，蒂！

就在這時，我在沸騰的人群裡捕捉到一雙熟悉的眼睛。蘇岱容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着我，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眼底卻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在看一場早就猜到結局的好戲。

下了台，我忍不住朝他走過去，帶着點小得意，揚起頭問：“怎麼樣？我今天表現得還不錯吧？”

他低頭看着我，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卻真誠：“挺好的。”頓了頓，他慢悠悠地補了一句，嘴角微微上翹：“至少這次，沒人再說你是那個小熊的同桌了。”

“……”靠！怎麼連你也知道這事兒？你是來恭喜我的，還是故意來紮我心的？！我瞪了他一眼，剛想怼回去，卻撞上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嘴角還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像在逗我又像真有點欣賞。氣還沒上來，就莫名被他這表情給澆滅了。

算了，不跟你計較！畢竟今天我是主角！

我，陳瑪麗，辯論賽MVP，翻身有姓名了！

我沖他哼了一聲，轉身昂首挺胸地走開，心裡卻偷偷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