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心。”
森白地低聲自言自語。
他洗漱後随手打開一間剩下的卧室,進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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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後,飽睡一夜的尚水西全副武裝,興緻勃勃地去了周邊的滑雪場。
“最近的醫院在城裡,過去至少要半小時。”森白地匆忙補功課。
尚水西頗為無語。
“你可以綁小烏龜,然後請個教練。”她真誠地提出建議。
森白地抿唇,低頭不語。
尚水西眨了眨眼,歪頭從下往上看,發現此人眼角微紅眼眶濕潤。
尚水西一臉驚奇。
森白地将頭扭到一邊。
尚水西伸手把扭到一邊的頭撥了回來。
森白地忍氣吞聲,眼中的濕意褪去大半,言之鑿鑿:“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你不喜歡極限運動?你坐過過山車嗎?你投資時也會選擇更保守的方案嗎?”尚水西好奇地追問。
森白地皺了皺眉:“錢怎麼能和命比……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他再次叮囑尚水西。
尚水西點點頭,一腳踩上路邊草叢上未被清掃的積雪,發出嘎吱的響聲。
“你們不在乎錢。”她這樣說。
森白地緊緊地盯着尚水西,怕她不慎滑倒。
聽到尚水西的話,森白地愣了愣。
尚水西仰頭望天,喃喃道:“錢算什麼……”
森白地還真的給出了答複:“錢的作用是,守護你的健康,保證你的安全,維持你的快樂。”
尚水西一臉迷惑地看向森白地。
森白地一臉堅定且認真地回視。
尚水西:“……”
尚水西:“完全為了我嗎?”
森白地不假思索:“是的。”
尚水西摘下一隻手套,手指很快變涼,她的手穿過森白地的圍巾,觸碰到他的脖子。
皮膚底下是奔湧着熱血的血管。
活的血肉。
會呼吸的生命。
尚水西慢吞吞地收回手,揣着袖子望着森白地,半晌方道:“去坐纜車吧。”
森白地眼睛亮了亮。
“好!”他高興地應下。
于是他們隻坐了觀景纜車,又名,下山索道。
霧凇,冰川,冰雕,最後是日照金山。
森白地隔一段時間就把尚水西拖回室内,生怕她在室外凍壞了身子。
尚水西對此表示理解,但依然有所不滿:“你不像南方人。”
“我是。”
“你不像。”
“哪裡不像?”
“你無動于衷。”
尚水西感到微微的失落:“本來想和你一起欣賞北國風光。”
“但你很平靜的樣子,應該是見多了吧。”
尚水西神情黯然。
森白地聽得心潮澎湃。
他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在尚水西擡頭的時候,森白地伸出雙手,将人緊緊地抱在懷中。
尚水西:“?”
森白地松手,歉疚不已,連連道歉。
“但是我很感動。”他說。
他的眼裡有光。
尚水西就這樣看着森白地,看着他說“水西的心意,我明白了”,這樣的話也能直接說出來。
尚水西感覺癢癢的。
“注意音量,請小聲一點。”她小聲地提醒。
于是森白地也低聲回複:“對不起,我會注意的。”
路人大多行色匆匆,再加上兩人裹得嚴實,因此不怎麼受關注,走動之後,更是無障礙融入人群。
回到溫泉庭院,尚水西把外衣挂在門口的衣櫃裡,趿拉着拖鞋撲倒在客廳沙發上。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森白地神情怔忪。
沒有聽到腳步聲,尚水西覺得奇怪,支起上半身朝玄關望去。
森白地下意識低頭,避開了目光的接觸。他神思不屬,手上倒有條不紊地脫衣,套上衣架挂好。
沒見異常,尚水西松手重新躺下。
等到森白地端着兩杯水走來,并将水杯輕輕地放在茶幾上,尚水西才開口:“謝謝你。”
森白地回之一笑。
他打開了投影:“看電影嗎?”
尚水西一骨碌爬起來坐好:“看!”
森白地在尚水西騰出的空位上坐下。
尚水西又後悔了。她不想看電影了。感覺像上班一樣。
尚水西克制地撫了撫森白地的胸口。
有彈性,勁兒勁兒的。
森白地縱容地放松了肌肉。
于是變得軟軟的,但依然有韌性。
尚水西按了按,依依不舍地松手,轉而搭在肩上。
“林溪。”
“水西?”
“我想帶你去見幾個人。”
“誰?”森白地疑惑。
“我的家人。”尚水西笑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