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西對森白地的譴責視若無睹,勾了勾他的鼻子,掐了一把另半邊幹淨的臉。
森白地幽幽地望着她。
尚水西不為所動。
森白地放下腿,掙紮着坐了起來。
尚水西順勢站了起來。
這時候的森白地看着與常人無異。
“你沒醉?”尚水西問。
森白地避而不談。
他仰頭碰了一下尚水西的目光,低頭用額頭碰了碰尚水西的肚子,擡手輕輕摟過尚水西的腰,扭頭用臉頰蹭了蹭尚水西的腹部。
尚水西睜大眼睛:“你把口水擦我衣服上!”
“我沒有!”
森白地倏然擡頭,羞憤難當。
“早就幹了。”
尚水西:“哦。”
“不對,我沒有用這邊,我用的是另一邊!”
“這樣啊,哈哈。”尚水西幹笑兩聲。
森白地:“……”
尚水西點頭:“看來你的酒已經醒了。”
森白地搓了搓臉,挪到一旁才起身:“我去洗個臉。”
“你要沖澡嗎?”
森白地頓了頓,回過頭。
尚水西坐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機,見森白地看過來,指了指櫥櫃:“那裡有新毛巾。”
“沒有多餘的浴巾和換洗的衣服,你要沖澡的話我現在下單哦。”
森白地扒拉了一下頭發,歎了口氣,轉身朝櫥櫃走去,路過沙發的時候被尚水西踢了一腳。
“問你話呢。”
森白地歎息:“水西。”
“快回答我。”
森白地誠懇提問:“你就不怕我暈倒在浴室嗎?”
尚水西聞言,歪了歪頭:“是嗎?沒事,我會救你的。”
拖不一定拖得動,但是叫個救護車是完全沒問題的。
“你會來救我。”
森白地怔怔地重複。
“真的嗎?你真的會來救我嗎?”
他急切地追問。
“……當然了。”
尚水西這時候才有“森白地喝醉了”的實感。
不過也不排除是裝的。
畢竟隻表現出犯困、發呆和撒嬌。
森白地原地轉了兩圈,沖進衛生間用清水潑臉,胡亂抹過臉後出來,在屋子裡焦慮不安地兜圈,去廚房接了杯水,一口氣喝光,重新倒了一杯後哒哒哒走出來把水杯放在茶幾上,随後繼續兜圈子,來回踱步。
尚水西被他轉暈了。她躺在沙發上,抱着抱枕問他:“怎麼了?”
森白地搖頭不語,隻一味地歎氣。
“不許歎氣。”
于是森白地不再歎氣,隻一味地踱步。
尚水西抓着抱枕起身,從沙發靠背上方探出頭,瞄準行走中的森白地,将抱枕擲了出去。
10分!
被砸了個正着的森白地手比腦快,接住了掉落的抱枕,終于停下腳步,看向沙發。
沒有人。
“水西?”
尚水西丢完抱枕就悄悄躺下了,動作可快了。
她側耳聽着森白地的腳步聲。
哒哒哒。
越來越近。
她豎起耳朵努力聽。
腳步聲消失了?
尚水西仰頭沒看到人,疑惑間忽然福至心靈,低頭看向另一端。
恰在此時,森白地一手抓着抱枕,一手攥住了尚水西的腳腕:“水西……”
尚水西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說時遲那時快,感受到腳部傳來的束縛感後,尚水西大叫一聲,條件反射性地來了一記兔子蹬鷹,正中人胸懷。
饒是森白地也疼得臉色蒼白。
他趔趄兩步,失魂落魄地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小口小口地呼吸。
尚水西一骨碌爬起來,迅速趕到森白地身旁:“沒事吧?你還好嗎?”
森白地搖頭:“我沒事。”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尚水西看他冷汗涔涔的樣子,并不放心,于是還是把人帶醫院去了。
·
到了醫院,經曆排隊檢查一番折騰過後,結論是肋骨斷了。
森白地:“……”他很驚訝。
尚水西:“……”她很慚愧。
醫生開了藥,讓森白地回家好好休息,禁止劇烈運動,兩周後再來複查。
“對不起。”尚水西低頭。
“沒事,其實沒那麼疼。”森白地寬慰道。他勾着藥袋子,裡面裝了些外用的膏藥和止痛藥。
尚水西搖頭,依然悶悶不樂的樣子。
森白地想了想,開口道:“這種程度,我已經習慣了。”
這話果然奪走了尚水西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她神情凝重。
森白地試圖用輕松的語氣讓她不要這麼嚴肅:“隻是疼痛而已。我有時候會感到身上很痛,但去醫院檢查又一切正常,說隻是幻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