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魏氏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已經是氣得通紅,“我的兒啊,你的在天之靈要是知道兒女不孝啊。”
提及父親,沈應難得紅了眼:“我不孝?父母親在世時,祖母如何待我,離世之後祖母又是如何待我?他們屍骨未寒時,祖母又是如何想要奪得家産的?這些年府裡是有斷過祖母的一切開銷?若是父親知道這些年受的苦楚,隻怕是會讓我真的不孝些。”
“你——”魏氏氣極,朝着沈應便撲了過去,“那你倒不如親自去向你的父親說去。”
話語裡,已經是惡毒。
隻是魏氏的身子還沒有碰到沈應,就被她身邊戴着面具的侍衛給攔住。
他的動作極快,擰着魏氏就朝着一旁給扔去。
連着晏楚都不由得朝着這少年多看了兩眼。
确實跟着上次交手的人,有些相似。
沈應現在倒也是恢複了過來,無所謂跟着魏氏糾纏。
“當年争奪财産一事後,我也有了分家的打算,隻是大哥多年未曾允許,不過是記得父親曾經的叮囑,如今大家既然覺得我礙了府裡的臉面,那就不如分家了。”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落在沈慧臉上,沈慧一臉不可相信地看着疼愛自己的父親。
沈巍之指着沈慧道:“都是你,還不快些向應兒道歉?”
沈慧眼裡的淚水立刻就落了下來:“我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她丢了府裡的臉,嫁給太監,這是事實,是你們看中二房的财帛,又忌憚東廠的地位,為什麼要我道歉?”
“閉嘴。”
見着她全部說出來,沈巍之更是生氣,又想要一巴掌打下去。
“夠了。”
沈應出聲制止,沈巍之這才停了手。
“我沒工夫看你們表演,今兒這家,是分定了。”
“應兒,我——”
“既然二姐姐心意已決,大房沒有意見,任由二姐姐決定就是。”
沈賀攔在呂香靜身前,先她一步說道。
呂香靜還想說什麼,卻被着沈賀一把拉走:“走吧。”
呂香靜看着自家兒子,隻有重重的歎息聲,兒子大了,由不得她了。
也就隻好跟着沈賀走了。
沒了大房,三房和魏氏的氣勢就少了一大半。
尤其是晏楚往那裡一站,就算是帶着笑,也讓這人不寒而栗。
晏楚護在沈應身前,對着沈巍之道:“原來沈世伯是如此看鄙人的。”
沈巍之身上的冷汗,頓時就出來了。
惡狠狠地看了沈慧一眼,沈慧固執地偏過了頭。
女兒家的不知道東廠的厲害,但是他是知道的,生殺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單憑着新帝的寵信,就連整個沈家覆滅也是頃刻間的事情。
那時候,可就不是分家這麼簡單的。
“大人誤會,這都是誤會,大家如今也都是親戚,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豈能因為誤會傷了和氣?”
沈巍之賠笑道。
晏楚看着沈應,眼裡都是寵溺:“我誤會了不要緊,就怕是夫人誤會,家中的事情全由着夫人做主,她說要分家,全憑她的心意。”
晏楚開口,要是拒絕,沈巍之便不好再繼續說下。
一時間,院子裡猶如死寂。
“你為什麼要攔着我,二房裡要是真的分家,以後咱們可怎麼過活?”呂香靜想想心裡還是過不去,不明白沈賀為什麼要攔住自己,同意沈應要分家。
沈賀還沒說話,卻是聽着沈琅在一旁道:“母親可曾見過二姐姐如此模樣,一副鐵了心的樣子,母親要攔可是不容易。”
呂香靜确實是沒有見過:“要是等你們父親回來,見到分了家,隻怕是要怪罪我。”
“母親怕什麼,祖母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父親怪你有什麼用?”沈琅繼續寬慰着。
沈高彥這陣子,忙鋪子裡的事情,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回家了。
呂香靜也有自己的擔心,這要是沈應沒有分家,怕是老夫人那邊會翻舊賬。
沈賀隻覺得這個弟弟長大了,看的事情也通透。
“還是母親覺得,二房這個家分不了?”
“是啊,鬧過這麼多次了,哪次成功了?”
沈賀搖頭:“母親什麼時候見過大哥不管過,這次二房是認真的,更何況,如今二姐姐嫁了人,受了委屈,是大了晏公子的臉面,有了他在,必定會給二姐姐撐腰。”
更重要的是,晏楚是沈應心尖上的人,怎麼會被他人诟病時,沈應能夠忍氣吞聲的。
呂香靜知道,兩個兒子說得都對。
隻是為了以後發愁,等分了家,他們家該怎麼活?
這沈府裡面一大家子人,怕是要落在沈賀的身上了。
“母親也是為了你以後,覺得難,你這馬上要入仕,就算是跟二房分了家,你大哥在朝中也不會不管着你的,這晏楚在朝中,就算不被照拂,其他人瞧着,也斷不會輕視你,隻是這府中就難熬了些,以後這三房和祖母那邊,就要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