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依次分配完其他人員的工作,步伐停在紀羨之面前。
紀羨之微微歪了歪腦袋,視線和他對撞,他不明所以地挑眉。
沉悶的嗓音從頭頂傳下來:“你,和我一起進去。”
“好。”
“這不行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在場衆人紛紛懵逼。
阮盼山感覺有點尴尬,但還是解釋原因:“非肅清者可能會受到污染影響,為了他們安全着想,還是待在外面好。”
“他不會。”沈硯毫不猶豫地回答,低低瞥了一眼紀羨之,示意他跟上自己。
紀羨之點點頭,剛要邁步,就聽見範程好奇地問:“為啥你能跟上校進去啊?”
他單眨了一隻眼,“因為我是靠關系進來的。”
“啊?”
堂屋内燈光昏暗,窗戶又小又高,紀羨之猜測和這裡的地理環境有關,洗手盆内三對堆疊整齊,還沒來得及清洗。
這些都是次要,他仔細觀察過地面的黑色水漬,準确來說,那不算是水,而是某種粘液。
毒液的形象浮現在他腦海中。
“這是污染源留下的嗎?”阮盼山戴上手套,正準備觸碰。
紀羨之急忙将他拉開,撿起旁邊水桶裡僅剩的一條活魚扔在墨色處。
“你幹嘛……”他質問的話還沒脫口,就順着紀羨之的手指往地面看。
下一秒,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魚,在接觸到污染遺留物的瞬間變成幹扁的屍體,喪失了生命迹象。
“你們看。”紀羨之道:“如果我沒猜錯,它可以吸幹一切活體的水分,所以大家還是小心為好。”
阮盼山嗖地站起身,下意識後退幾步,為自己剛剛沒碰到污染而慶幸。
“牆面也有痕迹,它應該是從窗戶闖進來的。”
聽見沈硯的聲音,紀羨之也把注意力集中在窗邊,上面确實有零星幾點黑漬,他搬了張椅子踩上去。
昨晚風沙應該不大,母女二人把窗戶打開了點,也正是因為如此,污染源才從這裡溜進房間。
“這怎麼可能?窗戶還沒挂畫大。”
“或許這次遇見的并不是固态污染,而是能流動的液态呢?”
紀羨之此話一出,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聯想到十年前的013污染案,也是液态污染源。
現場氣氛瞬間凝重十倍。
沉默之際,紀羨之忽然聯想到什麼,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某樣東西,突然留意到其中一具幹屍手上緊緊攥着什麼。
他彎下腰把東西取出,一塊金屬名牌在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肅清局裡每個人都有的特質名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阮盼山問。
紀羨之驗證了自己的懷疑,現在終于可以十足把握地說出猜想。
“我剛剛就注意到廚房洗手盆裡的碗筷,昨晚陳先河沒回家,可如果隻有母女兩人,那麼第三雙碗筷是給誰的?”
“順便聯想一下,我和沈硯前腳剛審完陳先河,後腳就收到了母女遇害的消息,說明一直有人知曉我們的行動,我懷疑肅清局裡有内鬼。”
而現在證據确鑿,隻可惜刻有字迹的金屬部分已被腐蝕,看不出名牌的主人。
沈硯沒表現出任何驚訝,明顯也懷疑過這一點,他眸光暗沉,“看來有必要回肅清局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