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滿腳是血,我也可以放你下來。”
對方的威脅傳入耳邊,他立刻乖乖不動。
人被抱到床沿放下。紀羨之看着沈硯将床頭的桌子拉開,又把一大堆用袋子裝着的物品放在桌面。
他仔細一看,發現那居然是各式各樣的早餐。
“所以……你早上消失,是去幫我買早餐了?”他有些驚喜,擡頭看向沈硯。
對方手上動作不停:“不知道你的口味,都買了點,吃不完再打包。”
紀羨之眯着眼睛道了聲“謝謝”,從成堆的早餐裡一眼挑中了自己最愛吃的燒麥,毫不掩飾喜悅地說,“我喜歡這個!”
窗戶洩露一絲暖陽,映在玻璃碎片上幻化成柔和的調色盤,紀羨之一邊盤着腿吃早餐,一邊偷看沈硯清理病房裡他遺留的禍患。
沈上校的鼻骨硬挺,側臉尤為好看,陽光下淺色的瞳孔,像清透湖泊裡封存已久的礦石。
他突然想起來早上那通電話,有些猶疑不決地開口:“沈硯,你今年願意陪我回家嗎?”
打掃的動靜停頓片刻,“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
“好。”
哈?
沈硯回答的速度之快打了紀羨之一個措手不及,他腦子緩半天才反應過來,沈硯這是同意了。
說不驚訝是假的,沈硯在婚禮上初見原主父母就滿臉厭惡,甚至當原主的面嘲諷過他們,紀羨之原本就沒把他會同意放在選項裡。
“先辦出院手續。東西我已經買好了,下午兩點走可以嗎?”沈硯擡手看了眼時間,問他的意見。
“嗯!”
*
等辦完一切,紀羨之已經稀裡糊塗坐上車了。
窗外風景像虛無缥缈的光影,一閃而過,伸手隻能感覺到有風經過。
沈硯坐在駕駛位,他坐副駕駛。
原本他是想坐在後座,但沈硯要求他坐前面。
紀羨之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還是沈硯想得周全,如果他坐在後座,紀父紀母首先就會懷疑他們的感情不合。
原主的家在甯都郊區的别墅區,說起來,這棟别墅還是沈硯給的彩禮之一,他們知道後笑得滿臉谄媚。
原主記憶中他們那副嘴臉讓紀羨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冷?”
“沒有啦。”
雖然對話沒了下文,但紀羨之注意到沈硯把暖氣調得更高了。
車子駛入别墅區,紀羨之早早就注意到站在門口等候的一男一女,不出意外,那就是紀父紀母。
“爸,媽?天氣這麼冷,你們怎麼親自出來了?”紀羨之跳下車,盡力扮演好兒子的角色。
誰知兩人徑直穿過他,朝沈硯走去。
女人的嗓門中氣十足:“沈硯啊!你說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