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現在能做的有限,隻能閉上眼睛将自己沉入水下,用水流消除腦袋裡的雜音。
隻是沒過多久他就聽到有人叫在叫自己的名字,随即肩膀被一雙大手緊緊抓住,林倦歸整個人都被擡上了水面。
“你在做什麼。”穆彰臉上有種陰戾冰冷的憤怒,林倦歸眯着眼睛看不太清。
他用手把頭發往腦後撥了下,看見眼前的人是誰之後不自覺往後躲了下。
林倦歸忘了他的肩膀正被穆彰抓着,這點兒小動作穆彰怎麼能看不到。
穆彰松開林倦歸,林倦歸眨了下眼睛,像是不明白穆彰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面前:“怎麼了嗎?還需要信息素?”
瑩白的水珠貼合在Omega無暇的肌膚上,一點點彙聚,滑落,像是珍珠一樣耀眼奪目,令人睜不開眼睛。
林倦歸重新坐進水裡,雙臂搭在浴缸邊沿,側過頭看着穆彰,烏墨似的眼睛裡堆滿了潋滟水霧,一臉不知道這人在做什麼的樣子。
穆彰的黑西褲和襯衫已經在方才的拉扯中濕了大半,他站在浴缸裡,矯健的軀體輪廓分明,肌肉鼓脹,很有力量。
他問林倦歸:“你剛才在做什麼,把自己埋進水裡,想死?”
之前穆彰已經從楊管家那裡聽到林倦歸在發情期的時候有多煎熬。
他原本沒太放在心上,可想起這些年易感期帶來的煎痛苦,他難得良心發現,打算去問林倦歸需不需要他的臨時标記。
Omega在經曆發情期之後會持續需要Alpha的标記以及信息素來保證日常生活正常進行。
按照雙方的合同上寫的,穆彰沒有義務給林倦歸臨時标記,換而言之就是他得靠自己熬過這三年。
林倦歸心理有問題,如果他撐不過這三年到時候還得穆彰給他收屍,這太麻煩了。
所以穆彰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浴室,準備找林倦歸聊聊這件事,可看見的隻是浴缸裡冒上來的幾串泡泡。
出于救人的本能,穆彰把林倦歸拉了出來。
Omega出水的時候讓穆彰愣了會兒神。
林倦歸原本有張很端麗的臉,可他眉目之間卻堆積着絲絲鬼氣,略顯陰郁的深陷眼窩和被他自己咬得殷紅的嘴唇都讓穆彰覺得眼前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矛盾體。
穆彰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或許是這幾天他感受到的信息素濃度讓他覺得林倦歸是個挺願意在他易感期賣力的人,所以對林倦歸的觀感好了一點兒。
但聽完穆彰的話之後林倦歸隻是随意用手撈了一把水,百無聊賴的樣子,“我想試試自己能憋多少秒的氣。”
“以後别拿這種事情來試。”
穆彰走出浴缸,身上濕哒哒的感覺讓他有些煩躁,“前幾天耽誤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祖母。”
“好,知道了。”
等穆彰離開,林倦歸看着這一池子的水隻覺得無語。
泡澡明明是開心的事,卻被穆彰攪和黃了,林倦歸心裡有火沒地方發。
穆彰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知道他的穿着鞋子跳進來會把水弄髒嗎?!
林倦歸淋浴完準備回屋繼續休息,楊管家過來請他去餐廳用飯,林倦歸搖着頭說:“我沒胃口,幫我拿支營養液就好,謝謝。”
前幾天在地下室幫穆彰舒緩易感期的時候林倦歸都靠營養液來代替一日三餐。
發情期的Omega非常缺水,他們的生殖腔會在這種時候完全打開,所以不能吃除了營養劑以外的任何食物。
林倦歸現在還是很累,他需要好好睡個覺。
坐在餐廳裡的穆彰已經換了身衣服,才結束易感期,這會兒正是他食欲旺盛的時候。
聽楊管家說林倦歸還是很累,回屋先睡下了,他“嗯”了一聲沒說什麼,等吃夠了才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減緩往第四軍區輸送軍備物資的速度,不用像以前那樣特殊對待,一視同仁,什麼時候結賬就什麼時候送物資過去,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最近行情不好,我急着資金回流。”
穆彰不想和慕元清較勁了,但他也不是那種骨頭軟的人,還得跪着求慕元清再愛一愛他。
當朋友就當朋友吧,親兄弟還得明算帳,既然慕元清喜歡避嫌,那穆彰就按規矩來。
他以後,得試着把慕元清從心裡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