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副青春洋溢的酷哥模樣簡直令人大吃一驚。
别墅離學校不遠,但林倦歸上學放學還是會有專人接送。
學校門口的學生絡繹不絕,這裡的學生大多都住在附近的學生公寓裡,很少能見到走讀生。
林倦歸一下車就感覺有很多人在看他,但他隻是把帽沿壓低了一點,露出幹淨白皙的側臉和下巴,把背包搭在肩膀上徑直朝學校裡面走去。
對于學校林倦歸向來沒什麼好印象。
小學初中很多時候林倦歸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那會兒還沒開竅,老師說什麼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每天就想着去玩兒。
即使高中時期他因為被分到了一個還不錯的班級受益良多,平日裡那些瑣碎的小事也很讓他煩躁。
上了大學之後就更别說了,他是遠離人群的孤狼,腦子裡每時每刻都想着要怎麼賺錢。
但他隻是不想交朋友,不代表他喪失了和人相處的能力。
即使是小組作業他也能拉上兩個性格内向的同學,幫他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之後讓自己的成績居高不下。
面對問題林倦歸總是有辦法解決的,就算有難以解決的問題大不了就交給時間,反正林倦歸沒那個精力為難自己。
但[林倦歸]不太一樣。
[林倦歸]高中時期朋友不少,那時他還以為自己能來雲港星讀聯邦最好的商業學院。
可林父林母為了把[林倦歸]留在身邊,強行将他送去了霧熒星的藝術院校。
昨天還聽[林倦歸]說這所學校有他最好的朋友,可自從他成為穆彰的情人之後兩人就沒有再見過面,算是徹底失去了聯系。
林倦歸為[林倦歸]感到可惜,“我會像你一樣認真對待這位朋友的。”
學校占地面積很大,還分南北院,林倦歸昨天就研究過,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上課的教學樓。
坐電梯的時候林倦歸突然被拍了下手臂,轉身就看見了懷馥笑得一臉燦爛的模樣。
“怎麼戴眼鏡了?記得你以前沒有近視的。”
懷馥也是Omega,和林倦歸這張鬼魅冷豔的臉不同,他看起來會更明豔一點兒,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大美人。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碰上這位好朋友,林倦歸很欣賞懷馥的樣貌,露出笑容解釋說:“之前因為一點意外傷到了眼睛,動不了手術就隻能戴眼鏡了。”
“啊?怎麼回事?”懷馥皺起眉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結婚也好突然,雖然我知道另有原因,但是……那位穆先生對你還好嗎?”
林倦歸哪兒能說不好呢?他點點頭說:“至少衣食住行不缺,現在還能來這裡上課,林氏也請了新的經理人管理,算是步入正軌了吧。”
懷馥抿了下唇,像是覺得惋惜。
林倦歸并不愛他的Alpha,懷馥能感覺到。
以前懷馥以為林倦歸這麼受歡迎的Omega一定能和他喜歡的Alpha在一起,卻沒想到命運這麼愛捉弄人,讓林倦歸年紀輕輕就結了婚。
“隻要他能好好對你就行,反正Omega也需要Alpha來解決發情期,總比Omega協會随便派一個過來要安全。”
再細緻的懷馥就沒有多問了,隻是摟着林倦歸的手臂說:“雖然我們不在一個系,但有些課可以一起上,以後約着時間過來嗎?”
“好啊。”能這麼快在學校裡找到同伴對林倦歸來說顯然是好事,他不可能拒絕。
林倦歸半道過來上課,跟不上很正常,所以他一邊用光腦錄音一遍翻看着教材,多線程模式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抓住應試需要掌握的考點之後開始延展記憶,這套流程林倦歸早就爛熟于心,所以下課之後懷馥問林倦歸覺得課程難不難的時候林倦歸點頭說:“還好。”
他大學時成績不差,星際時代的教材有些名詞不一樣,底層邏輯萬變不離其宗,雖然這麼說有些自負,但林倦歸已經開始考慮跳級了。
穆彰把他送過來應該是為了一個校友的名頭,方便他以後去結識人脈。
但林倦歸怎麼可能在學校裡混日子,他必須要趕在和穆彰離婚之前畢業,隻有實實在在的畢業證書拿到手裡他的時間才不算浪費。
“我記得你以前就很喜歡看金融新聞,還說以後要幫家裡管理公司,你還是有天賦,我對這些課程就像聽催眠曲一樣。”
懷馥說完這番話又趕緊露出歉意,認為自己的話語可能會在無形間傷到林倦歸。
可林倦歸并不在意,“我會抓緊時間補上之前的課程,你有筆記嗎?”
雖然懷馥不喜歡上這些課,成績也處于中下遊的位置,但課堂筆記還是會親自去做的。
“有的,我發給你。”
因為懷馥的存在,林倦歸第一天入校适應得很快。
放學的時候懷馥問林倦歸現在住哪兒,林倦歸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起來:“穆彰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我住在那邊,周末的時候你不想待在宿舍就過來一起玩。”
“行啊,正好我周末閑着沒地方去。”
懷馥和林倦歸揮了揮手,朝學生宿舍的方向去了。
林倦歸還是挺開心的,懷馥的确是[林倦歸]的好朋友,待人坦誠,這至少能說明[林倦歸]的世界中并非哪裡都是虛情假意。
才走到校門口就有一堆記者湊過來包圍住了林倦歸。
他上課的時候照片已經在星網滿天飛,有人對他是怎麼入學的感到困惑,但更多的還是對林倦歸本人的好奇。
那些媒體嗅到風聲就像饞了許久的鬣狗一樣,追着就過來了。
要不是門口的機器人保镖不允許他們進校,林倦歸今天可能連課都上不了。
林倦歸伸出手示意他們保持距離,也在第一時間維持秩序,讓這群記者不要擋着其他學生下課放學。
“首先感謝各位對我的關注,為了不打擾校友們的學習生活還請移步。”
等帶着這些記者來到另一條街的路口,林倦歸讓他們暫時安靜一下。
男人笑得很從容,對這些記者為什麼會過來早就想到了原因,他問這些記者:“你們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新聞?穆彰的行事作風你們應該知道,但我不想讓各位為難,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林倦歸的确長得好看,自帶一股吸引力,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輕而易舉就能沖散面無表情時的冷傲,但這不代表他脾氣很好。
雖然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但眼裡的光卻很亮,掃視完在場記者之後像是對一切都了然于胸,卻還是選擇給在場的人一個面子。
遠處,林倦歸的保镖已經包圍了這群記者,隻要記者們有多餘動作就會被趕走,記者們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有種捏錯軟柿子的感覺。
“我們隻是想問林先生一些問題而已,不是故意找茬,還請林先生不要誤會。”
林倦歸推了下眼鏡,鏡頭下的他肌膚細膩如瓷,簡直白到可以發光,即使鏡頭突然推進來了個死亡角度也絲毫不影響他這張臉給人的沖擊力。
“請問巴達星距離聯邦這麼遠,運輸途中有損耗嗎?”
“相關專家說巴達的大火起碼要幾年才能熄滅,是你為了不讓人再登上巴達探索使用的手段嗎?”
“之前林先生是在霧熒星的藝術院校上課吧?是因為那場捐贈才能來到雲港商業學院上課的嗎?”
林倦歸原本還在認真聽着記者們的問題,漸漸的他臉上隻剩心不在焉的淺笑。
“你們的問題跨度有些大,我就簡單說說吧,算是讓你們有稿子可以寫。
文物是否有損耗在我們給公證處提供的影像資料中有明确記錄,明明有更簡單的解決辦法,卻非得來我這裡問,你不覺得自己工作态度很有問題嗎?”
第一個提問的記者回避了林倦歸的視線,林倦歸繼續說:“巴達星的火是一場意外,當時部分勘探隊成員在巴達星和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系,其他隊員希望能進入星球内部進行救援卻失敗了,飛行器爆炸後的火星點燃了巴達外部的沼氣,這才引起了那場大火。”
記者明顯還想繼續問,比如勘探隊的成員是否完全撤離,這次勘探是否有傷亡之類的,最好可以引到林倦歸草菅人命不顧他人死活的德行問題上面去。
但林倦歸像是沒了耐心,匆忙回答了第三個問題。
“我來雲港商業學校是通過了入校考試的,三卷成績都是SSS,你有本事可以自己去查,不要把什麼問題都往我身上推好嗎?”
保镖們在林倦歸的眼神示意下上前疏散記者,林倦歸依舊站在原處,不緊不慢地為這次采訪畫上句号:“别再懷疑我做事的初心和用意,我不過是一面鏡子而已,你們怎麼想我,你們就是怎樣的人。希望下次見到各位是在一個更加美好的環境下,你們的問題也能更有營養。我還得回家複習功課,各位好走。”
接受采訪的時候林倦歸始終面帶笑容,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最後一段的回答有些急促他臉上也不見任何煩躁,像是應征了他回答第一個問題時的判斷———
這群記者根本做不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知道過來堵他,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能在記者的長槍短炮下全身而退不算容易,林倦歸的态度已經夠好了,至少他願意配合回答幾個問題。
巴達星的事情遲早會告一段落,那些文物會花落誰家林倦歸并不在乎,畢竟真正重要的東西已經被他交給了霍則深,翠谷中蟬和少年的東西還擺在原處好好兒的,成為林倦歸記憶中的一部分。
接下來幾天林倦歸的校園生活總算平靜下來,那次采訪過後拍他照片的人明顯變少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穆彰的伴侶,Alpha對Omega的占有欲是很強的,要是哪天被穆彰知道有那麼多人對林倦歸有小心思說不定會不準林倦歸再在外界露面。
周五下午林倦歸沒課,他準時出現在學生活動中心的七樓。
這層都是心理咨詢室,人少得可憐,大廳隻有一位前台,看見林倦歸的時候立馬站起來教他怎麼選擇咨詢師以及記錄時常。
前台見林倦歸已經熟悉流程,笑着給林倦歸指了個方向,“姚醫生在左邊第三間咨詢室,你可以直接過去,記得敲門喔。”
“謝謝。”
去咨詢室之前林倦歸看了眼各位醫生貼在大廳公示欄的職業照。
林倦歸年紀大點兒之後做什麼事都講究眼緣,諸多事實證明他要是違背自己的第六感就絕對會吃苦,這麼多年基本沒出過什麼錯。
這位姚醫生是個Beta,得過一些獎,資曆反正是夠的,就是不知道專業水平怎麼樣。
林倦歸去咨詢室門口敲門後順利進入。
姚志和照片上的一樣,頭發打理得很整理,嘴唇鋒利,有種精緻刻薄的感覺。
他的辦公室布置得很有個性,不管是牆紙還是窗簾采用的大多是藍紫色,林倦歸的第一感覺是冷,他上下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門口堆着的幾個木制的古樸小箱子上,思索一番才看向坐在辦公椅上的姚志。
姚志還以為林倦歸發現了什麼,見林倦歸視線轉過來才對他輕輕一笑:“你好,林同學。”
學生在大廳打卡的時候為他分配的心理醫生能立刻得到學生部分資料,所以姚志知道林倦歸的姓名很正常。
林倦歸在姚志對面坐下,這椅子硬得不行,半點兒都不柔軟。
他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往後靠,手肘搭在扶手,手掌握拳撐着下巴,姿态顯得很放松。
林倦歸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他雙腿交疊側坐,有種睥睨衆生的感覺。
Omega頗為冷淡的開口:“姚醫生平時有什麼小衆嗜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