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好吃嗎？”紅菱思考良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一根糖葫蘆，竟讓那女子那般高興，看那顔色倒是鮮紅誘人，是不是很好吃？”

方敬曦對紅菱的問題有些意外：“酸酸甜甜的，你可以試試。”

糖葫蘆外層的糖把内層的山楂浸得通紅，比普通的山楂顔色更深，紅得發亮。紅菱掰了一點外層的糖嘗了嘗，脆脆的，甜甜的；

又把混着糖的山楂送入嘴裡：真酸！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外層的糖太少，不足以彌補山楂的酸。

紅菱勉強咽了下去，轉頭看向方敬曦，他手上的糖葫蘆絲毫未動。

“怎麼不吃？”紅菱問道，

方敬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酸了，吃不下。”

“那你怎麼買兩串？”紅菱問道，

“一串讓人看了怪寒碜。”方敬曦微低頭道，

這回答讓紅菱想起了燈會吃湯圓時自己說過的話。紅菱看着手中的糖葫蘆，意識到自己原來不喜歡吃酸的，該拿這糖葫蘆怎麼辦呢，扔了又浪費，送人自己又已經吃過了。

最後，她逼着方敬曦和自己把手中的糖葫蘆硬吃了下去。

“為什麼那個女孩那麼開心？她不怕酸嗎?”紅菱回味着嘴裡殘留的酸味，

“也許，她喜歡吃山楂吧！”方敬曦答道，

“是嗎？”

“也許吧！”

可也不能開心到那種地步吧？紅菱覺得很疑惑，就算是龍井，她自己也不太可能是那種狀态，那種内心深層的笑意直接表露在臉上，仿佛并不隻是因為喜歡山楂的緣故，似乎還有另一種原因，但那究竟是什麼，她并不能參透。

二人說着就來到了西湖邊上，準備坐船過西湖去買龍井茶葉。

紅菱坐在小船船尾賞着西湖風光，以前就聽說過人間的西湖景色賽過天庭任一處，今天還是頭一回見到真的西湖。

遠邊小山綿延流暢，木林茂盛，大片大片的濃綠，清新至極！

此時湖上薄霧未散，倒有幾分仙境之色。船緩緩先前，湖水緩緩流動，紅菱細看這水，覺得很是不同，這水看着似乎像一塊巨大柔軟的布，陽光透射之下，又像是給這塊布點綴上了許多閃爍發光的寶石，整個西湖就像是仙子的仙衣！

這裡的水應該和靈湖一樣适合修行，不知在這水裡遊上一遊又是什麼滋味。想到這裡，紅菱不禁伸手進水裡晃蕩起來。

水聲潺潺，吸引着少年清亮的目光。

“那是什麼？”紅菱指着遠邊一處問。

少年的目光被少女的聲音引向一處高聳的塔：

“雷峰塔！”

“這就是雷鋒塔？這就是白娘子被關的地方？”紅菱看着那塔問。

紅菱偶爾下凡遊曆，卻從未來過這裡，從未見過雷峰塔，但多少聽過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

但紅菱并不喜歡這個故事。

她認為白娘子太傻，許仙并不值得她為他付出，被關在塔下那麼多年，失去自由，許仙也不能解救她，白娘子被情感遮蔽，若是當初潛心修煉，怎麼會連一個法海都對付不了！

“故事裡，白娘子确實被關在這裡。”方敬曦答道。

“我一直不明白，白娘子為何為了一個區區許仙，甘願付出，被壓塔下，會不會後悔？”紅菱看着這塔，又看着方敬曦。

“被壓塔下會不會後悔，這個不得而知，但她當初為許仙所做的事，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應當是不後悔的。對于許仙，她是願意的。”

紅菱和方敬曦一齊看向說這話的船夫，這船夫一邊劃着槳，一邊淡笑道：“誰都不是白娘子，誰也不明白，許仙對她來講意味着什麼，但她能為許仙水漫金山，可見她是願意的。至于後不後悔，那要進去問問才知道。”說完還往雷峰塔的方向努了努嘴。

“光願意有什麼用？代價太大，不值得，不如一開始就提升修為，哪兒來後面那些事兒啊！”紅菱對着船夫道。

“哈哈哈哈，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嘛！“船夫繼續劃槳道。

方敬曦聽到紅菱和船夫的話後，倒是一句話沒說，盯着湖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二人便下了船，來到了所謂的龍井村。

隔着老遠，紅菱便聞到空氣中獨屬于龍井的香味，整個村子都種滿了茶樹，紅菱第一次見這麼多茶樹，覺得自己掉進了龍井堆兒裡，更加興奮了，步子也加快了幾分，很快便來到了一處房屋前。

“楊叔——”方敬曦扯着嗓子喊道。

應聲而出的是一個小老頭兒，一出來就笑嘻嘻地讓紅菱和方敬曦往裡坐。

方敬曦放下買給楊叔的禮品，給楊叔介紹了紅菱：“楊叔，這是紅菱，我的好朋友。”

楊叔一聽便熱情地道：“既然是好朋友，那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方敬曦拒絕了楊叔的好意，随後便表明來意，于是楊叔便進屋拿出了兩罐裝好了的茶葉：“這是才裝好不久的，前段時間采的，新鮮，這是最好的一批！”

紅菱拿到手後，打開蓋子掏了點出來瞧瞧，果然品質不錯，又新鮮，香氣四溢，她很滿意。

紅菱和方敬曦感謝了楊叔後，楊叔又跟他們寒暄了幾句，他還是想拉着方敬曦和紅菱吃飯，硬被方敬曦以明兒是清明節，今天要早點回家準備為由拒絕了，楊叔聽後也不留他們了，之後二人便離開了。

“你們認識？”回去的路上，紅菱抱着罐子走在前面問道。

“我家搬來不久後楊叔經常幫助我們，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方敬曦跟在紅菱身後。

“那喝完了下次還來這兒找他買！”紅菱笑道。

方敬曦笑着點頭。

“哎呀”，紅菱突然想到什麼，停在原地，轉身望向方敬曦，“還沒給錢！”

“楊叔不會收錢的”，方敬曦被吓了一跳，聽完紅菱的話後，輕笑着搖了搖頭，“所以，我把錢藏在了給他買的東西裡面了。”

“這樣啊？那就好。”紅菱皺着的眉頭立刻舒展開，“好了，茶葉買到了，我也該回去了！”紅菱買到茶葉很高興，語氣輕快道。

方敬曦眸子暗淡了幾分道：“不吃了飯再回去嗎？”已然忘記紅菱是不吃飯的。

“不用了，我想快點回去見到師父！ ”紅菱拒絕道，腦子裡全是師父笑着喝她買的茶，銀修他們搶着要的畫面，也沒揶揄方敬曦記性差，忘了自己不吃飯的事。

方敬曦聽後不自覺微微垂下了頭，這時，耳朵裡少女的聲音一閃而過：“這次就先謝謝你了，我走了，下回找你玩！”

方敬曦瞬間擡頭，像是沒來得及做什麼一樣，又像什麼東西丢了一般，想要找尋什麼，卻發現身前空無一物，紅衣少女扔下一句話便消失不見，隻留自己立在原地空望。

*

“砰！”頂曦殿大門被人推開。

“師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