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叫我們攤上這世道,交吧。交完沒錢,想省點錢自己去砍些柴火,結果你猜怎麼着。”
“欸,上山砍柴也要交錢。”
“為什麼要交錢啊?”攤主說得逗趣,張孺也聽得入神。
“不交。”攤主眼神示意那些自賣自身的人道:“不交就得像他們那樣,所有東西都被搜刮精光。”
張孺聞言怕得往他爹懷裡縮。
那些人的樣子他經曆過,那是他短短人生裡最難熬的日子了。
“我看你們不像本地的。”攤主轉移話題道。
張山道:“我們是東口縣的,家裡遭了災,不得已來投奔親戚。”
聽得這樣,攤主又長歎道:“唉,都不容易。”
又閑聊了幾句,張青禾一行這才回返,眼下時機不恰當,張青禾并沒有做什麼。
回客棧前,張青禾把張山他們送回空間,回轉客棧房間後,張青禾自己也進去。
現在的空間可謂是露營集中地,密密麻麻的到處是茅草搭出來的三角架子,其次就是廁所。
張青禾是有漚肥打算的,隻是空間有限,怕堆積多了容易滋生疫病,隻好忍痛每天将排洩物丢出空間。
好在隻需她一個念頭就可以完成,不用親自動手,不然那滋味張青禾不敢想。
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廁所可以說是她童年的噩夢之一。
張青禾找到高龔,他正領着家族子弟和李大夫他們給一部分人科普衛生常識。
開講的人中有個年輕人,可能是第一次,難免緊張,所得說得磕磕絆絆的,引來衆人哄笑。
然後更緊張了,臉色漲得通紅,還好有李大夫上前幫忙解圍。
衆人更多的是打趣,見狀自然沒敢再作妖。
看着一派和諧有序場景。
不得不說,高龔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起初,空間裡一下子塞進來這麼多人,哪怕礙于張青禾這個凰女的存在,但也就安分了兩天,然後那就一個亂。
小孩子打架都是小事,大人最多說兩句。
但為了争居住空間,劃分界線,當真是打出了狗腦子,都說了隻是暫時的,但還是寸土必争,生怕比别人占的地方小而吃虧。
如今的齊整是高龔帶人給一一規劃出來的,還進行了男女分開安置。
另外還有一些拾荒小能手,說什麼東西地上撿的,看沒人要就拿了。好家夥,這片除了開始建的一些房屋,哪些東西不是放地上的,感情沒牆圍着都是外頭是吧。
着實把張青禾氣得不清。
原班人馬都沒有管理過這麼多人的經驗,張青禾也是,她最多管理過十個人的小組,項目結束還解散了。
當時真的是萬般頭緒,一團亂麻。
這個糾紛剛處理完,那頭又發生了矛盾。
還是張青禾狠狠發作了一些人,直接扔出空間,這才害怕消停了些。
高龔投誠後,張青禾便把這些事一股腦塞給了他,帶着家族子弟和幾個向他求學的學生,高龔一直忙活到現在,才得了點清閑。
他也不光是看着,還得考量宣講的成效和聽衆批次的安排,畢竟小兩萬人,全都過一遍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事後再向張青禾彙報,再探讨出可循條例,畢竟空間裡一段時間裡,恐怕少不了還要運人。
所以張青禾找過來是有點心虛的。
“凰女殿下,可是外頭的事準備妥當了?”見張青禾過來,高龔以為是鐵料有了眉目,道:“場地我已經空出來了,就在匠作坊後面,随時可以放置。”
張青禾讪笑:“那個暫時不忙,就是今天我出去逛了下,發現有很多人交不上稅,不得已發賣自身,結果還沒人買。”
不等張青禾說完,高龔就道:“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讓人安排妥當的,到時您把人送進來就行。”
“隻是我們現在什麼情況,凰女殿下您也知道,下次希望您多些考量。”
相處日久,高龔發現,凰女和尋常人也沒什麼區别,哦,還是有點區别的,比如不拘小節、不通常俗等。和他想象中的仙神中人,差距屬實有點大。
“我會的。”張青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而後又給自己找補道:“我也是看人數不多,又遇上了,不好視而不見。”
“殿下有分寸就好。”高龔便沒多言,有慈悲心的仙神總好過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仙神。
說完這事,張青禾也不急着出去,繼續和高龔商讨理順空間的事,還有豐州趙氏發檄文的事。
高龔聽了沒有驚訝,而是早有預料:“趙氏果然走了這一步。”
“隻是趙蒿此人,自視甚高,不免剛愎自用,非是明主。”
趙蒿是趙家推出來的話事人,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張青禾笑道:“如此豈不是正好,他要是禮賢下士、廣納英才的明主,我才該愁。”
高龔愣了下也笑了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