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正常反應!張青禾對比剛才破廟的境遇,感動莫名,果然民衆是純樸的。
張青禾的熱烈出場,令城門口焦灼的戰鬥緩了下來,士卒們看向她這個方向,驚疑不定。
張青禾又放出一輛馬車,這次是正常版的,随同的還有趕車好手杜老馬。
“出城。”
杜老馬當即一揚馬鞭,策馬而出。
火焰環繞,無人能阻,馬車徑直向攔截在城門口的壯漢駛去。
經過一行人的時候,張青禾喊道:“壯士,上車!”
火焰自覺讓出一條通道。
秦璋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三步并兩步跑向馬車,身後的士卒想要追擊,卻被火焰阻攔在外。
秦璋順利跳上了馬車,不過也讓馬車為之一緩,好在車和馬還算結實,穩穩承受住了。
就這樣,兩個被追緝的逃犯,揚長而去。
等馬峥和青英他們得到消息趕來,張青禾他們已經走出了一大段路程。
經由李大夫簡單包紮過的秦璋拱手道:“秦某謝過凰女救命之恩。”
往日載着張青禾和婉兒、張荊幾個人都不顯擁擠的車廂,在擠進秦璋後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
而且他的嗓門是真的大,感謝的話聽得張青禾腦瓜子嗡嗡的。
調整了下狀态,張青禾笑道:“秦壯士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倒是秦壯士的義舉,讓人敬佩。”
秦璋拱手道:“凰女擡舉,不過是殺人償命而已。”
“是啊,殺人償命,理應如此,可是這世道,又有多少義理能得到伸張呢?”張青禾不動聲色道。
“凰女說的是,這世道向來不公!”秦璋頗為悲憤道。
“秦壯士不遠千裡為好友讨回公道,而秦壯士的好友亦為世間不平事出頭而犧牲,可見你們都是心中有公義的人。”
頓了下,張青禾接着道:“我觀壯士體魄強健,武勇非常,若是從軍,定然功勳卓著,封候拜将也不在話下,隻是為何會成為一名遊俠?”
遊俠說起來好聽,實則是無業遊民,乃至浪蕩子。
秦璋苦笑:“某正是因為被軍中清退,才做的遊俠。”
“啊?”這就尴尬了。
好在秦璋并不在意,還解釋了原由。
他隻是個沒有背景的良家子,哪怕因為一身勇武得到賞識,但也僅僅隻是賞識而已,被提拔的永遠是有關系的世家子。
一句話就是,活是他的,功勞沒他份。
不過他也沒氣餒,一直堅守在前線。
在一次剿匪行動中,一名世家子大意突進,造成士卒死傷慘重,而他奮勇殺穿敵陣,生擒賊首,扭轉勝局。
兩廂對比,功過自知。然而事後處理結果卻是世家子力挽狂瀾,得以升遷;而他狂妄自大,不知分寸,被勒令清退。
“可恨某當時沒把他砍死!”秦璋至今仍憤恨不已。
張青禾道:“會有機會的。”
阻道之仇,殺之也不為過。
“秦壯士如此良才美玉,竟得不到重用,可見朝廷昏庸到了何等地步。”
“良禽擇木而栖,不知秦壯士可願投入我軍麾下,一同改變這不公的世道?”張青禾圖窮匕見。
“屬下拜見主公!”秦璋當即納頭就拜,磕得車廂哐當作響。
‘……難道我也有王霸之氣?’
見他這麼爽利,張青禾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身體本能将人虛扶,脫口而出道:“我得明德之助,如虎添翼矣。”
明德是秦璋的字。
變成了自己人,張青禾也沒藏着掖着,直接問了出來:“明德何以如此幹脆?”
秦璋憨笑:“主公威名,璋早已深知。此行既有為好友報仇的想法,也有投奔主公的心思。”
張青禾差點沒繃住,原以為是自己算計别人,不想人家早盯上了自己。
這是被扮豬吃老虎了啊,狗屁的王霸之氣,合着是王八之氣。
“明德好手段。”張青禾咬牙。
秦璋一副沒聽懂的樣子,道:“全賴主公看重。”
張青禾哼了聲,沒再糾結,總歸人到了自己碗裡。
不過多少還是要找回些場子的,說回他暴起殺人一事:“明德雖有萬軍不當之勇,但行事也當小心謹慎,考慮周全才是。”
如果不是恰好遇到她,以當時情況來看,結果可不好說。
秦璋撓頭:“主公教訓得是,某當時也未料到城中會突然增強防衛,一時有些托大了。”
張青禾:“……”
作為城中加強防衛的始作俑者,張某人忙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明德怎麼知道我的?”
“我們遊俠常年行走在外,消息自是比别人知道得多些,主公一夜搬空平陽縣一事,早已在我們當中傳開。”
“你信?”
“我一好友當時恰好客居在平陽縣,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張青禾恍然。
說起消息,秦璋嚴肅道:“主公,我們可能被人盯上了。”
“為什麼這麼說?”張青禾也認真起來。
秦璋道:“我在打探陳聰消息的時候,也聽到有人在探聽主公的消息。我以為他們和我一樣,就想着過去攀談一下,不料聽到他們說什麼擴大流言、響應起事之類的,就沒參和。”
難怪童謠傳播這麼快,敢情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張青禾問道:“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秦璋尴尬一笑:“當時我着急報仇,就沒繼續探聽,不過我可以聯系我的好友幫忙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