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捧昂貴的黃金玫瑰還是被送回了紫山苑。
王媽抱着沉甸甸的捧花問蘇可:“太太,我幫您放到哪裡?”
誰家花瓶裡插黃金鑽石花啊。
蘇可看都沒多看幾眼這真金白銀,随手指了個地:“先放櫃子上。”
那天在電梯爆發後,她再沒收到過黎岱的隻言片語,曾律師和李秘書聯系得到的答複是黎岱無限期休假,讓她等着。
無限期休假。
蘇可琢磨着這個詞,就是晾着她。
她心中有點憋悶,黎岱真的不想離婚,他可以拖死她。
先不說黎家龐大的律師團,就說他這個人本身就是個談判高手,拿捏人是他最不起眼的天賦。
“媽咪,又有人送蛋糕來了哦。”
黎一舟從門後探出紅撲撲的臉蛋,肯定又是在外面玩瘋了。
這才早上九點。
蘇可被他的笑臉感染,憋悶的心情去了幾分,牽着他的手到樓下。
La Rose的黑盒蛋糕每天按時送到,今天換了個造型,小蛋糕被做成玫瑰花造型,一片片的花瓣嬌豔欲滴和真的一樣。
王媽和黃玲都忍不住贊歎。
“這家店還真的花了心思,沒想到每天送來的蛋糕都這麼用心。”
“就是呢,我以為這家店就送個幾天,後面肯定堅持不了的。”
“一般人家店裡做禮物的蛋糕也就是普通品。”
“良心店家啊。”
“可惜我們普通人吃不起哦,一個生日蛋糕幾千塊呢。”
蘇可詫異:“這麼貴?”
“您不知道嗎?”
“哦,一直吃免費的。”
蘇可後知後覺,想起第一次進那家店的樣子,店鋪的陳設造價不菲,明顯是走高端精品路線。
吃了那麼久,蘇可知道這家店的用料确實很貴。
她把漂亮的玫瑰分成四份,大家一起分享。
吃完蛋糕,蘇可帶着黎一舟回蘇家。
有些事情是該問清楚。
*
蘇家依然住在以前的别墅。
蘇可在這裡的三樓西邊的房間住了十幾年,五年前那場逼債的風波裡,這棟老别墅也遭了點罪。
追債的人收不到錢,在門口日夜蹲守,蘇家的人閉門不出,他們隻有用手裡的石頭和工具來發洩。石頭,錘子還有各種東西砸到窗戶上,玻璃飛濺。蘇可住的那間房正好對着大路,那扇拱形窗被砸得四分五裂。
她嫁給黎岱前住在A大宿舍,有一年暑假學校不讓留人,她回家發現自己那間堆滿了雜物,黃文秀口頭上說的好聽,馬上叫人清理,讓她住一樓的客房,後來她在客房住了三天,三樓的房間動都沒人動。
蘇可在外面找到兼職,找了借口搬出去。
蘇可後來再沒進去住過,三年前蘇家翻新了整棟别墅,不知道裡面現在是什麼樣子。
老周送她過來,幫她把後備箱的大包小包都提到門前。
蘇可牽着黎一舟,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周湘雲,一直在周家幫傭的阿姨。
“哎喲,是可可小姐來了啊。”周阿姨面露喜色,給她拿鞋拿包,迎進裡面。
黃文秀聽到動靜出來了。
蘇立明被她推着,先露出笑來。
“可可回來啊,快進來,一舟,到外公這裡來。”
他和往常一樣,溫和有禮貌,是個歡迎女兒回家的慈父。
黃文秀臉色淡很多,看了眼蘇可和她腳邊的各種大包小包,笑笑說:“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
“湘雲,東西放好,别擺在客廳。”
周阿姨連忙低頭去收那些禮品。
黎一舟比蘇可還熟悉這裡,這五年裡,蘇可沒怎麼回來,黎一舟倒是被黃文秀每個月接過來住一兩天。
他在客廳裡爬上爬下,和蘇立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氣氛還挺融洽。
蘇可坐在單人沙發上,往樓上瞥了幾眼,視線最終停在自己以前那個房間。
黃文秀在她斜對面坐下,意有所指:“家裡房間重新翻修了,三樓那間改成了兒童房,蘇翊年紀也不小了,明年怎麼都得把結婚這事辦了。”
這是故意在點她。
你在這裡沒有房間了。
蘇可倒也不意外,黃文秀對她從來不屑于僞裝愛心。
“挺好。”她又問,“蘇翊什麼時候結婚,日子定了嗎?”
聽她這麼問,黃文秀眼中露出點笑意:“明年年初吧,具體時間還要和對方父母商量。”
她看着蘇可,“蘇翊運氣不錯,找了個好女朋友。”
“我還沒見過。”
“有機會的,她是梁家人,叫梁千柔。”
蘇可稍有些意外,蘇翊什麼時候搭上了梁千柔。
梁千柔是婆婆梁華園的外甥女,梁家家大業大,從商從政的都很有成就,這個梁千柔是梁華園的一個堂弟梁華軍的掌上明珠,獨生女。
這個梁華軍恰好是從商最得意的那一位,執掌了梁家的千億商業帝國。
蘇翊這不隻是高攀,簡直是鯉躍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