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下了三日,三日後晴空萬裡,溫度飙升。
黑紗再次覆蓋在了府醫處的院子上方,仍有外面的光再強也透不進來一絲。
房妙愛換了薄衫,才覺得舒服些。
白照身上穿着一席靛藍色長衫,手中拿着一盞涼茶在喝。
房妙愛問道:“這還沒有到夏天天氣已經這麼熱了,看來今年是要苦夏,希望别有災禍發生,不然必定有瘟疫。”
白照遞給她一杯茶,待後者接了,他才道:“老天的事情誰也做不得主,你不行我也不行,我們能做主的隻有自己的事情。”
“嗯?”房妙愛喝了一口涼茶,感覺渾身自内都舒坦了,“這話怎麼說?”
白照從懷裡拿出之前房妙愛送他的荷包,遞了過去。
“破了。”
房妙愛接過來看,果然見上面破了個洞,像是摩擦出來的,失笑道:“你這是戴着荷包去做什麼了,這才多久,居然破了這麼大個洞?”
破了個洞,裡面的藥材也掉了大半,隻留下一點點決明子的味道。
“反正是破了。”白照絕口不提為什麼破了,隻是看着她,也不喝涼茶了。
眼神專注,平靜,似又蕩漾起來的漣漪,待人仔細去看時,卻隻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房妙愛抵擋不過,隻能拒收投降,“我給你重新做一個,填充新的藥材。”
白照不滿意,他自己給自己選了一個折中的法,“行,這個舊的也要補好。”
“呦呦呦,這不是你嫌棄我繡工差的時候了,現在居然想要兩個。”房妙愛忽然想到一個人,“說起來,好像就是我上次将這個荷包送給你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逐風了,他是去執行什麼重要任務了嗎?”
因為說了白照戴的荷包醜的被“放逐”的逐風,此時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
他自言自語,“我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這兩日下雨,感冒了?”
白照面色不變,冷靜道:“對,就是這樣,算算日子,他也快改回來了。”
既然房妙愛都提到他了,那就讓他回來吧。
房妙愛半夜就是随口問了一句,得到一個回答這個問題便算過去了。
她捏着手中的荷包,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事。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涼茶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壞了!”
吳府醫從内裡出來,手裡還拿着藥瓶,“你要做什麼!一驚一乍的!我都配錯藥了!”
“兵部尚書!這麼好一個機會錯過了!”房妙愛遺憾道:“丞相拿一個假的兵部尚書試探我的醫術,這之後我居然直接将兵部尚書給忘了,甚至忘了丞相為什麼一定要進密室裡試探我。”
她揉揉額頭,總覺得這幾日下的雨沒有下在地上,而是全部下在她的腦袋裡了,将她的腦袋都泡成漿糊了。
“切。”吳府醫不屑道:“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居然就隻是這個,害的我都配錯了藥,你之後得賠我。”
他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口才道:“沒有了解清楚吧,丞相和兵部尚書素有舊怨,就算你找丞相,他也不會幫你介紹到兵部尚書那裡去的。”
“至于,為什麼故意将你引到密室裡去。”他歎了一口氣,“當然是因為外邊試探你不方便啊,隻要了解府中内情的都知道。丞相同兵部尚書不和他此時用兵部尚書中毒來試探你,當然要不引人懷疑。”
房妙愛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就……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