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妙愛擡起頭來,對上思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聲音平平淡淡的,“民女不敢高攀,彼時認識的不過是一個富家公子,不曾見過什麼皇子。”
思弓忽的笑了起來,如同一朵夜裡妖冶的花,同他往日給房妙愛留下的溫和寬松的印象完全不同。
他下半身沒有動,上半身微微向前傾,“聽你現在的話,是在怪我當初在你面前隐藏身份?”
“民女不敢。”房妙愛的話是如此說,面前可一點不敢的意思都沒有,直愣愣得,硬邦邦的。
明顯就是在怪罪。
丞相是個人精,一下反應過來兩個人之前認識,或許關系還很不錯。
隻不過那個時候九皇子微服私訪,并沒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訴房妙愛,或許還特意杜撰了個身份。
後來兩個人分開,在皇後的宴會上意外見到了,現在九皇子的身邊便暴露在眼前。
不過,丞相現在沒打算和皇子們有什麼牽扯,就算是九皇子也不行。
丞相對九皇子行了一個禮,“小女粗鄙,唐突了九皇子,還望九皇子贖罪,臣自罰三杯賠罪。”
思弓攔住了丞相喝酒的手,臉上笑容不減,“哪裡是你該告罪,合該是我該告罪的。”
他看向房妙愛,“故意隐瞞身份是我不對,但出門在外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可我也說了自己在九皇子府做事不是?讓你有事便來這裡尋我?”
房妙愛恭恭敬敬道:“九皇子說得是,是民女不知好歹了。”
思弓失笑,是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唉呀,還在生氣,讓我想想找點什麼哄哄你……有了!百花園裡新培育的名花,我去折了為你簪花,算是賠罪!”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什麼反應,自顧自走的虎虎生風出去往百花園的方向去了。
丞相看向房妙愛。
房妙愛一攤手,表示和自己什麼關系都沒有。
丞相小姐适時譏諷一句,“我當方才你為什麼要找宮人問九皇子,原來是舊相識,就是不知道相識到哪種程度了。”
丞相冷聲,“慎言。”
丞相小姐應了一聲,沖着房妙愛翻了個白眼,坐會自己的位置。
房妙愛察覺到一道視線,猛地看過去,正和白照平靜無波的視線對上。
白照同她的視線撞上,沒有任何反應,好似不過是随意在殿内看,一時不慎兩個人視線撞在一起一樣,直接将自己的視線移開了。
丞相忽的想起來百花園那邊現在沒人——那裡的宮人都調過來服侍了,方才九皇子出去身邊又沒有跟着什麼人,他生怕九皇子遇到什麼事情。
畢竟若是别人問起來,九皇子是為了給他義女折花才出去的,他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丞相擡手召了個人過來。
宮人走近行了一個禮,“丞相。”
丞相低聲囑咐,“九皇子往百花園那邊去了,你且去找找,這宴席快開始了,皇後娘娘也快來了,别讓皇子失了禮數。”
宮人應了一聲,立刻出了殿門,往百花園去尋九皇子去了。
丞相旁邊的房妙愛見白照如此淡漠,她心下倒沒有什麼。
畢竟從明面上來看,兩個人也真的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