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破霧是見到了蒹葭院來了陌生人的。
但他見房妙愛沒有讓人離開便認為沒有什麼,自然也就沒有多想。
房妙愛一早上折騰的,被她從院裡支出去的可不止皇後後來派來的兩個嬷嬷,先頭賞的丫鬟嬷嬷也都被支出去了。
現在蒹葭院裡,就當房妙愛和破霧兩個人。
房妙愛說話也就沒那麼小心翼翼了,“破霧,你要知道有些人不是那麼好救的。”
破霧不知道她說得是哪個,反問道:“那你覺得後悔嗎?”
“不。”房妙愛說完,停了一下才接着說:“隻是會想更好的辦法救,不至于讓自己被别人當成眼中釘。”
按理來說,思弓才應該是皇後真正的眼中釘,為什麼勁兒都使她這裡來了?
皇宮裡,勤政殿。
思弓跪在殿内痛哭流涕,涕泗橫流。
他向來是溫和知禮,從來不曾露出過這種模樣,倒是弄得皇上一頭霧水。
思弓之前一路進來,進來後什麼也說,跪在地上就開始哭,誰說什麼都不管用。
皇上讓起來都不起來。
于是也就一直哭着,中間喝了兩盞黃回德遞來的茶水。
皇上一看還知道自己喝茶,索性低頭處理公務,就讓思弓那麼哭着。
半晌,房間裡的苦音漸漸聽了,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筆,擡頭看向下方的思弓。
他正要開口,思弓立刻又哭起來了。
皇上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下,他忍不住道:“夠了。”
聲音裡含着怒氣,顯然是忍好久了,終于忍無可忍了。
思弓止住了哭,他擡頭看着皇上,開口還帶着哭意,“父皇!”
“停。”皇上站了起來,接了黃回德遞上來的帕子丢在了思弓的臉上,“沒出息。”
聽着想呵斥,但又多了一絲尋常父子間才有的親昵。
思弓接住了帕子給自己擦了擦,他自顧自站了起來,哼哼道:“父皇,我就想當一閑散王爺,天天錦繡裡打滾,溫香軟玉裡躺着,好山好河的看着。”
皇後壽誕一事,思弓從一個不被人注意的王爺推到了人前,朝臣和其他兄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斜了他一眼,“你想,别人願意?昨夜的手不都已經伸到你身上了,可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若不是承甯站了出來,你以為自己今天還能站着出王府?”
思弓撇撇嘴,“又不是我願意的。”
皇上看他,渾身一副沒有骨頭的樣子,“你向來這副懶散的樣子,什麼時候招惹了人?”
思弓撓了撓頭,“之前破了一個地方假借神像之名拐賣人口的案子,估計是那次。”
他說得不甚在意。
皇上對思弓說得有印象,“梅縣。”
白照腳尖清點,無聲無息落在了蒹葭院内,正巧落在了房妙愛的身後。
房妙愛對面的破霧立刻看見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嘴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了。
房妙愛拍他的頭,“怎麼了?忽然傻了?”
突然,她的頭也被拍了一下。
倏的,房妙愛轉身去看什麼都沒看到,皺着眉頭再轉過來,正看到白照坐在旁邊笑盈盈看着她。
房妙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騰”一下紅了,也不管破霧願不願意,将人直接趕回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