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槐知輕輕叫了一聲:“陸允珩。”
那魂魄轉過頭來,看着她似乎很熟悉,忍不住的想要親近,卻一時想不起來:“你是誰?”
虞槐知不答,上前不容拒絕的拉過他的手:“跟我回家。”
那魂魄似乎愣了一瞬,家?他也有家嗎?身體卻很誠實,近乎溫順的被虞槐知牽着走,他最後回過頭看這個空茫茫的地方,又看向自己被牽住的手心,毫不猶豫地跟着虞槐知離開。
終于!一陣猛烈的眩暈過後,他手心一空,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一側頭,就看到了躺在他旁邊的虞槐知,他遲鈍的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阿珩!你可算醒來了!”
見她安然無恙的醒來,旁邊的鹿蜀驚喜的要蹦起來,今天是輪到他守着他們兩個,現在歡天喜地的去通知長右和溯溪了。
屋子裡隻剩下陸允珩和虞槐知,她還沒有醒,因此顯得有些安靜。
陸允珩剛回來,身體還有些不太适應,虞槐知的眼下還有些青黑,是長久沒休息好導緻的,想必是因為他的事費了不少心思。
他輕輕擡手,近乎是有些心疼的去揉開她緊皺的眉,神色認真到無以複加。
恰巧此時鹿蜀帶着他們兩個人過來,推開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陸允珩:……
鹿蜀三人:……
鹿蜀打着哈哈,連忙找補:“你先忙,先忙,我們一會兒再過來。”說罷帶着長右和溯溪一溜煙兒跑了出去,長右還想回頭說些什麼,奈何鹿蜀速度太快,被他牽着隻能往外走。
陸允珩額頭青筋跳了跳,收回手,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不過,看這反應,鹿蜀是一定知道了。
那阿知呢?他心想,她……會不會也知道了,會讨厭他嗎?
他并不清楚,虞槐知已經在他的記憶裡看到了所有事情。
見她還沒有要醒來的迹象,陸允珩安靜的待了一會兒,随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他再不出去,鹿蜀這個大嘴巴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了。
虞槐知眼皮輕輕動了動,随後緩緩睜開眼睛,她其實早就可以醒來,不過身體實在太過疲憊,又知道陸允珩已無大礙,于是放任自己多休息了一會兒。
還有就是……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陸允珩,面對他隐藏在平靜水面之下的,洶湧的情意。
乍一看到那些,她腦子真的很亂,也是她遲鈍,之前怎麼沒有發現過。
不過,最要緊的是,她不清楚自己對陸允珩是什麼樣的感情,她的确最喜歡和他待在一起,不論做什麼都可以,可是别的……她也說不清。
松山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氣,說要給他們辦場宴席,也是堵住外界的風言風語。
這些日子,陸允珩昏迷重傷的消息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一時間不少人虎視眈眈,如今他平安,就再好不過了。
松山主動舉杯,罕見的有了些笑意:“能夠憑一己之力殺掉魔尊侑業,後生可畏啊,小陸啊,你可是為我們西荒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陸允珩和他碰杯,神色仍是謙卑:“不敢當,家主擡愛了。”
在這宴席上,還來了不少當日被虞槐知和陸允珩救下的人,以許忠為首,神色鄭重的向他們兩個道謝:“如果不是你們,我們肯定會命喪魔族,我許忠欠你們一條命!”
許忠這幾日顯然也恢複了精神,和當初在魔族地牢見到時截然不同,虞槐知神色同樣鄭重,并且絲毫沒有居功自傲,十分認真道:“許忠叔不要這樣講,你們是西荒,是百姓的功臣,我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陸允珩點了點頭,算作認可她的話,雙方同時一飲而盡。
飲罷,虞槐知擡眸時不經意和陸允珩對視了一眼,随後像被燙到一般,飛快移開眼睛,他們今日并未坐的像之前那樣近,而是坐在他對面,遙遙相望。
陸允珩看見她的表情,神色晦暗。
鹿蜀撓撓頭,這兩個人的相處……怎麼有些奇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他戳了戳陸允珩,陸允珩斜眼看他:“怎麼了?”
鹿蜀悄悄附在他耳邊:“你和阿知……這是什麼情況?”
呵,什麼情況?陸允珩漫不經心的轉了一圈酒杯,看向對面自從醒來就有意躲着他的虞槐知,他也很想知道。這算是什麼情況。
溯溪今日坐的離虞槐知最近,看她一直魂不守舍的倒酒喝,有些擔憂:“你身體好些了嗎,别一直喝悶酒啊。”
虞槐知笑着舉了舉酒杯,示意自己沒事。
虞槐知本想找一個時間,和陸允珩好好談一談,沒想到,變故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