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包圍的瞬間,溫陶本能閉上了眼。也不知道季淩秋察沒察覺到這邊的異樣,但她總有預感,循着白光應該還有另一幅天地。
再睜眼時,眼前俨然又變換了一副場景。
腳下已經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原本的歪脖子樹倒還是矗立在不遠處,微風吹拂時散落下許多不知名的粉黃小花。
溫陶仰頭,微微眯起眼,遠處天空上方飄起幾縷青煙。
這裡怎麼還會有人煙?
不過,季淩秋最好也能被白光卷進來。
*
季淩秋看着那抹窈窕的藍色身影愈行愈遠,直至在眼前消失,凝神将腦内靈識擴大,時刻觀察着中央巨龍的動靜。
不過以防驚醒它,他的靈識僅僅隻在周圍試探。
也是因為如此,當中央出現變化時,他第一時間便察覺到。
溫陶運氣實在是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洞穴就算了,她一去中央那棵樹旁就能碰見入口開啟。
匆忙趕去後季淩秋才收到了溫陶陶發來的傳音,卻也剛好一并被白光卷入。
溫陶也并無什麼顧慮,便繼續向樹旁的木屋走去。
她的傳音符季淩秋應該也當收到了,也不知道他進來沒。
不過看樣子,這裡大約是個小天地,倒是運氣好,被她撿了個機遇。
不過現在總算是萬無一失了,這下季淩秋總不會再擾亂劇情了。
面前的木屋在眼前呈現的越發清晰,甚至連撲面而來的飯香味也很真實。
溫陶走了不久便看見了遠處的天藍色身影,其實很像是季淩秋,但這裡都有人生火做飯,溫陶又變的不确定起來。
若是季淩秋,應當也會過來,溫陶在門前停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敲門探探虛假。
溫陶屈指輕叩門扉,三聲悶響如石子入潭。但大概是主人家正在做飯的緣故,屋内卻杳無回應。
“撓癢似的,鬼都聽不見。”身後幽幽傳來季淩秋的聲音,寬大的身影将日頭正盛的陽光徹底蓋住,來的還挺快。
溫陶懶得同季淩秋多說,悄悄把身子向右移了移,轉身對上他。
“是我力道小,那師兄來敲吧,我同師兄一起進去。”溫陶雙手抱臂依靠在門框邊,歪着頭向季淩秋示意道。
倒要看看季淩秋怎麼敲。
季淩秋低眉,冷冷向溫陶瞥過一眼,卻還是沒說什麼。
于是,敲門聲又開始了,但大約這木屋已經屹立多年,未等季淩秋繼續用力敲過幾下,“啪嗒”一聲,一邊大門的合頁裂開,整個門生生掉了半邊下來。
一旁的溫陶恰好看見季淩秋往前伸時頓住的手指,又抿着嘴使勁将笑意壓下。
她還在慶幸自己方才還是輕輕的在敲,否則敲壞别人的門就是她了。
季淩秋轉頭看向她時,溫陶陶甚至還能看見他微微顫動的嘴唇。
突然,自木屋中傳來一聲碗碟放下的聲音,溫陶歪着頭,沿掉下半邊的門縫看去,隐隐看見有身影在屋中晃動,又向門口走來。
面前的青衣男子身形修長筆直,臉上隐隐約約還帶着笑意,向前走的每一步仿佛就是精心磨刻好的一般。
“終于來了,那快進來吃飯吧。”慕言枝透過側倒的門縫,向兩人打招呼道。
溫陶還在猶豫,季淩秋卻是調整了下木門的角度,徑直走了進去,這一幕怎麼看都是有點詭異的吧。
“唔,我的廚藝應當還算可以,你不進來吃嗎?”
男子好似思索了一會兒,面帶笑意撇過頭看向溫陶說道。
“你烤的魚看起來還不錯,有機會能做給我嘗嘗嗎。”慕言枝低身将幾盤素菜擺好,繼續說道。
此時,季淩秋已經在桌旁端正坐下,極為自然的從慕言枝手中接下他遞過來的碗筷,整個畫面顯得毫無違和感,仿佛兩人早已認識。
“膽小鬼。”
“怎麼?溫師妹有膽量去摘風行草,沒膽子來吃飯。”季淩秋放下碗筷,偏頭看向她,目光輕輕瞥過。
外面日頭更勝,溫陶站在屋外向裡看去,身上竟然還冒出一層薄汗。
隻是剛開始看着有些震驚,如今溫陶也不能由得兩人再催,便擡腿迅速走了進去。
待溫陶拿過碗筷坐下,屋中便呈現出一股詭異的寂靜,三人隻隻坐着,誰也沒有夾菜。
說她膽小鬼,季淩秋不也是強裝鎮定。
一旁的慕言枝還在繼續催促着季淩秋嘗嘗,他也不予理會,反而側過身子從腰間取出儲物袋,伸手向裡面掏。
隻聽突然一聲鵝叫在木屋中響起,溫陶陶偏過頭去看,季淩秋竟從中捉出一隻四尺長的白鵝丢了出來,白鵝翅膀背部還點綴這幾根蒼青色得細長羽毛,被季淩秋捏着,一下子便叫了出來,像隻燒水壺似的。
木屋中瞬間變得熱鬧起來,白鵝嘎嘎嘎的倒像是在罵季淩秋,而溫陶身旁的青衣男子也好似見怪不怪,似乎是本就知曉般。
整個屋中隻有溫陶還是一頭霧水,隻看着季淩秋和他的鵝在交談些什麼。準确來說,看白鵝的狀态,一人一鵝像是正在吵架。
季淩秋才不會讓别人聽見他和那隻傻鵝互罵,有時候他真想把那隻鵝的腦子掏出來,看看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