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陶盡量克制住向後的腳步,死死捏住腿邊的裙角。手指還在輕輕顫動着,面上卻無甚表情,隻是嘴角輕輕挑起彎成一個恰好的弧度。
溫陶目光越過楊芊,向她身後的風照長老瞥去。
“風照長老應該是清楚的。”
他人查不出,濯水宗的風照長老年少時常與魔族打交道,必然是知道的,現下估摸着隻是想掩蓋。
前幾月她同季淩秋抓到的那個叛徒也隻是将消息封鎖在幾人之間,濯水宗要是爆出來個入魔之人,必然是有損門派榮譽,尤其還是風照手下最為得意的弟子。
腦中思緒像是一瞬間被理清,捏住衣角的十指冒出一層薄汗,像是用盡氣力後沒了支撐無力的松開。
風照發間藏着幾絲銀白,卻還是二三十歲的面貌。
他泛着幾道皺紋的眼睛笑眯眯的的彎成一道線,呵呵笑出幾聲,便擡手止住了楊芊繼續盤問的勢頭。
“清楚,清楚。”
風照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一下子就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芊芊,人家說的沒錯啊,手指都沒碰到小餘呢。”
風照笑容依舊,溫陶卻從中聽到了不一般的意味。若是自己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風照怕是要将這鍋扣在她頭上了。
楊芊聞言倒是沒再說話,隻撇過頭重重哼了一聲。
“溫小友,見諒。”風照語氣平平,還是一副言笑宴宴的樣子。
季淩秋本來沒出聲,就準備在此處看溫陶如何應付。
明明溫陶不卑不亢回的也還行,除了她垂下的手指都快将那一塊裙角捏得皺巴巴的,看着有些糟心。
但不知為何,今日他見那風照那一臉陰陽怪氣就有些冒火,心中莫名鼓鼓漲漲的。
“我正巧遇上溫師妹,順便來此看看,餘道友的情況我還挺感興趣的。”
“他如今該是好些了。”
季淩秋身子一歪,順道靠在窗邊,無盡水倒也是很有眼色,沿着季淩秋落在窗框的手一道劃過去給他墊着。
溫陶沿着風照的目光朝季淩秋看去,他整個人松弛得很,像是絲毫不怕事情敗露。
“真的!那我師兄什麼時候醒啊。”
楊芊眼睛發光,就要上前察看,倒是一驚一乍的将溫陶吓得夠嗆。
“芊芊。”
風照狐疑的看他一眼,對着楊芊皺眉訓斥一聲,楊芊這才沒了動作。
“多謝季道友了。”
随後,風照才像季淩秋道了一聲謝。
怎麼一個兩個都對季淩秋那麼放心,是季淩秋從沒坑過他們,專坑她嗎。
溫陶有些愣神,想不通季淩秋名氣真這麼大。
空隙中還隔着宋昭夏徐兩人默不作聲在一旁看熱鬧,夏徐那個性子還不覺尴尬,光明正大的盯着,目光在幾人間打轉兒,看的倒起勁。隻剩宋昭,背過頭小心翼翼地聽着,自以為藏得好好的,耳朵都要扒過來了。
溫陶撇過去時便正好對上夏徐那雙睜大的眼睛,宋昭雖沒他明顯,看這身形背影估摸着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有些明顯了。”她無奈,想來想去還是給兩人傳了個音。
眼見着兩人身體抖了抖,即刻調整了下坐姿,溫陶才又回過頭,卻不料正好瞧見季淩秋好似……一臉怒氣地瞪着她。
這又是要幹什麼,溫陶借着幾人視線都在季淩秋身上的空擋,皺眉歪了下頭疑惑的向季淩秋看去。
隻見季淩秋雙手抱臂,額頭輕輕揚起。
“還看什麼,走啊。”
轉眼,他身影一晃,便已經到了溫陶跟前。
“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季淩秋隻看了風照一眼,靛藍的袍角一揚,硬生生在楊芊和溫陶中間破出一條道,擡腿徑直走了出去。
溫陶見着,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抱手向風照長老低頭行了一禮。
“長老,弟子也先行告退了。”
她快走幾步跟上季淩秋,詢問的話語在嘴中轉悠了一圈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季淩秋這是早就認識風照?作者沒寫的内容裡他到底幹了些什麼啊。
但轉念一想,他還說自己問東問西對他感興趣,終是沒再開口。
“你用過靈藥沒。”
季淩秋要挾着風照還舒心許多,結果轉頭便看着溫陶向一邊看戲的兩人傳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