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宗的懸賞不僅貴還沒用,他下達的那條關于魔族蹤迹的懸賞價值幾百上品靈石,甚至還在此基礎上加了一顆回春丹。
到今日已過了快一個月,這麼高的價沒一個弟子接下。
他還得出宗門去一趟千機閣下懸賞。
至于這次的宗門大比,棄權算了,隻是可惜那件榜首獎勵了,這次天元宗給榜首獎勵的還是一件玄級法器。
哦,還有,溫陶還給他押了十幾個靈石,也可惜了。
溫陶聽得有些冒火,也沒說任務隻是找到這些線索,早知道她便再拖延些時間。
但轉念一想,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見季淩秋這般急切。
前幾次,甚至在靈淵秘境,他還能擠出時間逗自己。
她微微眯眼,盯着季淩秋,系統好像還沒同自己彙報第四個任務結束。
“對了,有時間來天元峰兌現你的諾言。前幾日還聽蒼羽還同說,好幾日沒見到你,很想你呢。”
風乍起,一束束陽光透過簇簇重疊在一起的綠葉,光随影動,季淩秋眼睛彎起,溫陶一下子便看見了他的金眸,一層淡淡的金,布滿了整個瞳孔。
思緒像是乍然停滞住,溫陶沒由來的呼吸一窒,季淩秋的眼睛也很漂亮。
“溫師妹,下次見。”季淩秋俯身,突然湊近說了一句。
溫陶隻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了,金色的瞳孔并不是很淡,倒像是兩輪小小的漩渦,沿着瞳孔的中心金色越來越深。
她在季淩秋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像是被着兩輪金色的漩渦吸了進去。
風聲簌簌,溫陶好似聽見了幾聲熟悉的水流聲。
“下次見。”她嘴巴無意識地動了動,從唇瓣中溢出了三個字。
季淩秋好像是笑了一聲,轉身離開,發間腰側的銀飾微微蕩起,散發出隻有在他近處的溫陶才能聽見的細小聲響。
溫陶眼神朦胧,楞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這還在弟子宿處,她提着衣裙跟了上去,又謹慎地左右瞟了幾眼。
若是調查的任務完成了,系統現在就會出現提示音,如今還沒動靜。
這個調查的任務還沒完成,應該還有什麼兩人漏掉的東西。
“系統,系統,第四個任務結束了嗎?”
溫陶将腳步放慢,離季淩秋遠了些,在腦中輕聲呼喊着系統。
中間空了好一會兒,溫陶才聽到了系統弱弱的回複,聲音輕的甚至像是一隻羽毛落在了水中。
“沒有,系統一直在,沒有提示音代表任務未完成。”
話落便又沒了響聲,溫陶得到了答複也沒再将它喊出來。
溫陶再擡眼,面前便是一堵兩米高的寬牆。
季淩秋一如既往的沒走正門,估計也是因為兩人都将易容符撕掉的原因,他帶着溫陶又将牆角破開了一小塊。
出了弟子宿處,季淩秋又轉身看了看背後的牆面,特别不好的記憶湧了出來。他的劍穗,還是他前幾年剛來天元宗時自己編的一條。
嘩的一聲,天元劍拔鞘而出,破開空氣。
季淩秋看了一眼天元劍劍柄上空蕩蕩的一個小環,垂眼默了默,又别開頭看了一眼溫陶,她剛剛将凝霜劍拿出。
劍柄上的小環也是空空的。季淩秋嘴角一勾,突然心情好了些。
溫陶将劍凝滞再半空,才小心地踏了上去。她又悄悄的看了一眼季淩秋,卻正好與他目光相對上。
“哈哈,再見啊,季師兄。”
不過溫陶沒從他眼中看出一絲一毫的不屑,甚至還有些莫名的愉悅。奇怪。
她心中一念,凝霜劍便察覺到了她的心意,一下飛出,拖着她向玄合峰的方向趕去。
空中氣流劃過衣衫,溫陶背着身子,直到遠方的季淩秋的身影最終成為了一個黑色的小點,她才小心的将自己的腳挪了挪,将身子轉了過來。
她輕呼口氣,嘴角帶笑。
任務沒結束應是餘朝那邊估摸着還要出什麼岔子,她等着,屆時季淩秋回來究竟是什麼臉色。
雲霧缭繞,将近秋日的陽光還是很大,照不散幾座山峰上終年彌漫的霧氣。
直到溫陶的身影漸漸縮小,變得季淩秋再也看不清。他才眯着眼回過神來,溫陶的劍穗好像是被她送給了身邊的師妹。
天元劍鳴動幾下,自他手中跳出,滿是急切之色。
“好了,我過幾天有時間再給你編一條。”
他對着天元安撫性地說了幾句。
隻見面前天元劍搖動幾下劍身,似是表達不滿。
“上個就是我編的,不好看嗎?”季淩秋蹙眉,很是不解。
“行了,我學,給你編一條更亮眼的。現在,我要先回去。”
聞言,天元劍才平躺下來,晃了晃劍身示意季淩秋上劍。
少年動作很快,起身一跳便在天元劍上站穩,飛了出去。
千米高空之上,天元劍無故又小幅度晃了一下。
“停,我不可能去向溫陶請教怎麼編劍穗,你是我的劍。”
季淩秋氣急,咬着唇冷笑出聲,最終卻隻是輕輕踢了踢天元劍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