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唇角上揚一個小弧度，睜得圓圓的柳葉眼稍彎，就對着季淩秋笑了出來。

“确實，季師兄對我的财政情況很了解啊。”

指尖輕輕摩挲着軟滑的抹額，溫涼的玉玦經過她的手像是将她的溫度也帶了過來。

季淩秋纖細的手指攀上原本夾在掌心的玉，涼絲絲的觸感從指腹傳來，舒緩下手心生出的一層薄汗。

“行了，你還想不想出去。”

他五指緊握，涼意層層泛起，緊貼住他的指腹。

季淩秋手心湧起一層淺淺的靈力，目光久久落在溫陶身上，僅僅洗淨玉玦背面便擡手又将抹額重新系上。

擡手，天元劍鳴動幾下，直直沖出劍鞘。

溫陶就在季淩秋身前，卻隻能隐隐聽見些細碎的字眼。

身後的天元劍直沖天頂，破開結界，劍身一翻，将結界裂開的縫隙撬的更大。

“好了，現在溫師妹可以禦劍出去了。”

“還是師兄先行吧，我幫師兄斷後。”溫陶淡淡笑道。

“作為我貿然出去的一點點點點補償。”

她看着季淩秋略帶疑惑的眼神，連忙又補了一句。

聞言，季淩秋隻是低眸盯着她。

突然，他臉頰的梨渦凹陷，玩味得笑了笑，彎起的眼中滿是明了的笑意。

“好啊，就拜托師妹幫我斷後。”

他語調拉長，慢慢悠悠地等溫陶眨着眼睛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後，才緩緩起調接着說下去。

“就是不知道師妹會不會閉陣。”

說完他右側眉眼上挑，挑釁似的嗯了一聲。

“那我還是和師兄一起吧，在師兄左右保護師兄。”

溫陶都有些苦笑不得了，她估計能永遠記住季淩秋的“閉陣”。

“哦，好啊。”

季淩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師妹的表現機會到了，天元在上面頂着，我就靠師妹的劍禦劍出去了。”

什麼？溫陶咬住下唇，頓了半刻，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好啊，我帶師兄出去。”

她無奈地點點頭，含淚應道。

對不住了，凝霜劍。

“對了，師妹記得快點跟上。”

季淩秋一個轉身，不知從哪又拿出那片綠葉。

他随手一扔，便輕輕躍起，跳到那片幾方寸的綠葉上。

溫陶整個人愣了會兒才又回過神，再趕不上她就要墊底閉陣了。

凝霜出鞘，溫陶踏樓梯般上了個小坎，穩穩掂量幾下才快速趕去。

靈力湧入劍内，層層旋風助推，溫陶不一會便趕了上去。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憋着一股氣在。

季淩秋開始是在試探她，後面又是什麼意思，逗她？

溫陶喉結上下滑動，吞咽一下。

确實是她先有不對，季淩秋出氣也算正常。

雖然是季淩秋要試探她在先。

為了防止再出什麼幺蛾子，溫陶很不厚道地見縫插針在季淩秋前出了陣法，甚至還扭頭轉過來準備偷師，哦不，學習。

季淩秋腳下的那片葉子不過抵住靴履腳尖，整個人像是淩于半空，低眸俯視着她。

“師妹在這，是要偷師？”

溫陶迎着季淩秋的目光仰頭對上他。

“師兄說好的，教我如何閉陣，不算偷師。”

“好啊，我倒要看看溫師妹如何用這個閉陣的方法閉住劍冢陣法。”

出陣的烈風席卷，吹動他肩邊銀鈴，泠泠作響，潺潺水流。

高高束起的馬尾長至腰間，随風晃蕩，如水波般搖曳。

虧凸月下，少年背着光居高臨下地看向溫陶，眼底卻是止不住的笑意，可能連他自己也沒發現。

“說好了教你，我教到底。”

季淩秋抱臂微微轉身，被他遮住的大片月光漏出，照亮溫陶的半側臉。

溫陶輕輕吐氣，禦劍緩步跟上去。這麼好的實訓機會，不學白不學，總比自己看書容易。

季淩秋舉着天元劍畫陣，嘴中念念有詞，不過這次她卻是将季淩秋口中的咒語聽得一清二楚。

溫陶低眉緊緊看着季淩秋挽劍的動作，一招一式，畫出閉陣的封印。

“看清了？”

季淩秋一劍插進陣法中央，藍環圈圈環繞，連鎖套圈一般咔咔作響，連帶着天元劍一道泛起無邊的藍光。

瞬間，天元出陣，在空中旋繞幾圈才堪堪歸鞘。

溫陶側過臉，看着還未散去的陣法圖案垂眸沉思。

轉眼，她便對上了季淩秋一雙略含笑意的鳳眼。

溫陶張張嘴，想說些什麼，那些曾經說過的感謝話卻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季師兄，我看清楚了。但是……閉陣竟然與下陣一樣嗎？”

手指張合幾下，又捏捏衣擺，溫陶搬出了腦子中的問題認真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