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視線落在賀言竹的鼻梁上,薛無妄的聲音很輕,語調古怪:“你這顆小痣生得可真不好,是你臉上唯一的敗筆。”他湊到耳邊,尾音越來越輕,“我幫你把它挖掉好不好?”
又搞什麼鬼?
這薛無妄是有病吧!?
賀言竹察覺到了不妙,薛無妄這人情緒起伏反反複複,陰晴不定。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會因為一句話暴怒,他懷疑他精神有點問題。
“嘶。”
下巴上傳來痛意,是薛無妄察覺到他走神,收緊了手上的力度。
他執着一把不知哪裡來的小錐,緩緩靠近賀言竹的鼻梁。
對于容貌,賀言竹倒是不甚在意。如今凡人一般的軀體,剛剛的掙紮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力量。
他沒有掙紮,視線裡一把小錐越來越近。
眼看小錐就要刺破皮膚,這人卻沒有絲毫反抗,薛無妄扔開小錐,兇相畢露,“你怎麼不掙紮!?不求饒!?”
賀言竹懶懶開口:“不過一顆痣而已。”
薛無妄氣急,“什麼叫不過一顆痣,這是普通的痣嗎?”
賀言竹莫名其妙地反問道:“不就是一顆普通的痣嗎?”
薛無妄一時被噎住,在他人眼裡熠熠生輝,點睛之筆的小痣,它的主人卻根本不把它當回事。
他甩開賀言竹,嘴硬道:“醜死了,當然不普通。”
賀言竹皺眉,一顆痣而已,有什麼醜的。
不過倒讓他想起确實有很多人盯着這顆痣看,難道都是覺得醜?
他一時有些難以将醜這個字放在自己身上,正不可置信地回憶以前的蛛絲馬迹。
薛無妄在一旁本來有些心虛,但看賀言竹一副像是相信了的模樣,便又挺起胸膛,老神在在:“所以啊,以後誰敢看你這顆痣,你可以上去就是一拳。”
賀言竹臉色鐵青,一想到以前那些人都是在心裡這麼想的,拳頭便蠢蠢欲動,特别是薛莫!
薛無妄在旁邊鼓動道:“不用在意那人身份,你打了人我給你兜底。”
這話倒讓賀言竹回過神來,他瞥向薛無妄:“燼夜宮好大的口氣。”
薛無妄伸手拿過枕頭,潇灑地躺下,“我既然這麼說,自然有這個能耐。”
他拍拍身側,“不困嗎?過來睡覺。”
“一個枕頭,怎麼睡?”
“我攬着你睡啊。”
掃到賀言竹一瞬間僵硬了身體,薛無妄哈哈大笑起來,“想的美,你不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他心情愉悅,甩給賀言竹乾坤袋中的新枕頭,“别再找事啊。”
賀言竹将枕頭放到離他很遠的地方,然後躺下。
薛無妄瞅瞅他,無所謂地翻身背對他,沒了動靜。
賀言竹暫時沒有睡意,瞪着床頂,開始思考要怎麼逃出去。首先必須要熟悉燼夜宮的布局,要找機會出寝宮看看,薛無妄說讓他做小厮,或許是一個機會。其次光靠自己如今凡人的身體逃出去很難,要先恢複一些修為。
突然,他想到什麼,開口道:“剛吃飽飯睡不着,我要出去散步。”
沒有回應。
黑暗中能隐約看到薛無妄的輪廓,他平躺在床外側,賀言竹想要出去,就要越過他,
見人沒有反應,他站起身就要跨過薛無妄走出去。
突然,腳踝上被一股熾熱覆蓋,賀言竹一驚,低下頭去,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腳腕。
那隻手握住後還不安分的用手指摩挲了幾下,從未被人觸碰過如此隐私的地方,還是這般旖旎的方式,他被刺激得一抖,反射性的就用另一隻腿踢了過去。
這次,腳也被握住了。
電流順着熾熱的掌心傳到腳底,又從腳底蔓延至全身。賀言竹身體有些軟,面色赤紅,憤怒地回頭,瞪向大緻是薛無妄臉的位置。
薛無妄此刻睡意盡消,黑暗隻能遮擋住凡人的視力,他清楚地看着面前的人眼角绯紅,神情羞憤地瞪向自己,而手中觸感膚若凝脂,細膩柔滑得讓人忍不住摩挲。
身下某物莫名起了反應。
當感受到的那瞬間,他一激靈,迅速松開了手,嘴中卻忍不住叨叨:“一個大男人,長這麼好看,還把皮膚保養得這麼好。”
他開始了胡言亂語,“我看你就是不務正業,不将心思放在修煉上!所以如今才被我抓了來……”
賀言竹一向最重視修煉,如今被這麼說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燃點上,打斷他:“你以為你就很厲害嗎!?不也被人封印在無妄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