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落的瞳孔驟然緊縮,喉嚨裡溢出一聲短促的悶哼,“唔~”
她的反應極快,本能地閉眼後撤和喬栖時拉開距離,可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已經來不及了。
料包裡的辛香料,對人類來說都有點刺激的氣味,對嗅覺敏銳的狼族而言,無異于一場災難。
“咳!咳咳咳!”白霜落的喉嚨像是被烈火灼燒,鼻腔裡灌滿了辛辣的粉末,眼淚瞬間湧出,順着泛紅的臉頰滑落。
她狼狽地捂住口鼻,抓着喉嚨,劇烈地嗆咳着,原本淩厲的湛藍色眸子此刻盈滿生理性的淚水,眼尾通紅,連睫毛都沾濕了。
她慌亂後退的步伐踢翻了地上的卡式爐,撞到了桌腳,最後跌坐在沙發上。
喬栖時趁機拿起一旁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聽到玻璃瓶破碎的悶響,她抓起被藥液打濕的衣角,翻身而起撲向沙發上的白霜落,用衣角捂住她的口鼻。
猝不及防地猛吸一口,反應過來的白霜落拼命掙紮,修長的五指猛地扣住喬栖時的手腕,尖銳的指尖深深掐進皮肉。
她嘗試推開喬栖時,但是身體突然開始使不上力氣。
可惡,她瘋狂掙紮,外套裡尖銳的玻璃碎片刺穿布料劃傷了皮膚。
血珠從傷口上滲出,又被外套擦幹淨。
但喬栖時咬緊牙關不松手,她在心裡默默讀秒。
她能感覺到掌心下白霜落的呼吸越來越重,熾熱的鼻息穿透濕布,灼燒着她的皮膚。
那雙盈滿淚水的藍眼睛死死盯着她,憤怒、震驚,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麻藥開始發揮作用,喬栖時感覺到白霜落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逐漸失去力道。
反抗的力道也越來越弱,她松開外套,趁機拉開白霜落的手,積壓許久的怨氣在此刻爆發。
這麼喜歡咬人?
那她也要讓白霜落嘗嘗被咬的滋味。
她眼神冷靜中帶着一點瘋狂,跨坐在白霜落身上俯下身,一口咬在她線條優美的肩膀上,牙齒深深嵌入皮肉。
她在報複。
白霜落因為肩膀突如其來的劇痛,本就渙散的眼神瞬間凝聚,發出一聲微弱痛哼。
她的眼眶瞬間紅透,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一顆顆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落入喬栖時的發間。
她想擡手推開喬栖時,可綿軟無力的手臂剛擡起幾分,便又重重落下。
她緊咬下唇,努力克制着身體的顫抖,但肩膀上不斷傳來的痛感讓她忍不住掙紮。
原本高傲挺直的脖頸此刻也因痛苦而微微彎曲,像是一朵被暴雨打濕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嬌豔與傲然。
她在拼命抵抗麻醉劑的效力,可是效果好像不大,耳朵和尾巴接連顯現出來。
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下地抽打着喬栖時的後背,但是效果不大,就好像是在輕拍哄睡一樣。
聽着白霜落口中嗚嗚的聲音帶着一點點哭腔,喬栖時還是心軟了一點,沒有再下重口。
她記得白霜落很怕痛,上個藥都會怕痛的抓緊被子,把頭埋在被窩裡。
喬栖時松了口,她緩緩直起腰身,并沒有想象中報複後的快感,反而有點怅然。
她擡眸看見白霜落滾落的淚水,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心中竟然莫名地湧起一絲慌亂。
她把白霜落咬哭了。
她把一個獸人咬哭了!
點點水光的眼眸中好像藏着天大的委屈,好像在控訴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在她幾天相處的印象裡,白霜落是那種高傲又有點強勢的獸人,怎麼哭得這麼容易,有點颠覆她的認知。
“你...”喬栖時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有點手足無措。
慌亂地擦去白霜落的眼淚,“…你别哭啊。”
憤怒的火焰被一盆水澆滅,熄滅得很徹底。
以至于喬栖時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白霜落隻是不喜歡那股藥味而已。
擦掉就好了,大家都好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白霜落的意識在麻藥的作用下愈發模糊,眼前的人影逐漸變成了好幾個,她能感受的一雙手慌張地擦拭着臉上的眼淚。
她費勁地擡起手,抓住喬栖時的手臂,“你…”
過分……
手臂無力垂落到沙發上,白霜落雙眼慢慢合上,頭也歪向一邊,徹底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