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姑早已習慣了當她的工具,她不會多問為什麼要結束對方的生命,甚至她也漸漸産生了一種上瘾的感覺,每每結束之後、腦海中便會不斷重放着尖刀刺入肌膚的場面,伴随着快速的心跳、葉蘭姑的心裡竟升起了一種滿足感。
那是一種巨大的緊張刺激之後的滿足與渴望,但她也清醒地知道自己隻是師傅的工具,一旦她人老珠黃沒了利用價值,也許就會同這裡之前的那些姐姐們一樣嫁作商人妾。
“都處理好了?”
正洗着手,葉蘭姑聽到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
她連忙拿出雙手用帕子擦了擦,“師傅...都處理好了,您放心。”
“嗯,很好。”女人滿意地笑笑,“收拾好後來我房間一趟,我些有事情找你。”
葉蘭姑應了下來,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衫,跟在女人身後進了房間。
“坐——”
葉蘭姑将門掩上,跪坐在女人對面。
女人取出一個小木盒,打開後,裡面有一根銀針和一顆黑色的藥丸。
“用這根針紮在你的脈上,然後将它吃下去。”
葉蘭姑有些猶豫,擡眼看見對方滿懷期待的眼睛,便有些緊張地接過木盒,她解開領口将銀針紮在麻醉的部位,然後迅速吞下那顆藥丸。
片刻後,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充斥着她的身體,那顆藥丸裡像是爬出了一條蠕動的蟲,直沖沖地鑽進她的心髒裡。
“唔...”葉蘭姑扶着桌角皺起眉頭,心頭像是被一根針紮入、猛烈地縮了一下。
待她漸漸穩定下來,女人緩緩開口:
“今日叫你來是要你完成一項任務,前幾日我聽聞,西邊的王氣之城裡有座玲珑塔,塔身裡有七七四十九顆寶珠,那寶珠可治所有疑難雜症、乃至助人長生不老、還能獲得巨大的神力,幾百前年便有一次靈珠的争奪,得到的人全都是長壽而終、其門派也都發揚光大...
“可那塔中有無數機關陷阱、那寶珠唯有有緣之人能夠得到....因此,我想叫你北上、去長安,那裡剛剛煥然一新,也許還會有其他新的收獲...”
葉蘭姑一愣,“師傅...可我籍籍無名,隻怕...”
“你不用怕,我平日裡教給你的全是我的珍藏至寶之術,這一趟也當成你的曆練,若是尋到了最好,若是尋不到...總之,你要有信心,如今天下大亂、中原尤甚,四方人士皆有機會,你盡管去,不必多慮。”
葉蘭姑隻好應下來,她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眼下也是個不錯的契機。
“那師傅...剛剛我吃下的是什麼?”
“是蟲蠱。”女人彎了彎唇。
葉蘭姑頓時渾身一顫。
“我一直都很放心你,但我不敢保證時間久了,你會不會起異心...于是,我便在你體内種了蠱,每月發作一次,發作時會心髒絞痛、生不如死,但我會給你解藥的方子,不必擔心。
“這蠱可在你體内三年,三年後若你還不回來找我解蠱...那便隻能七竅流血、當場暴斃了。
“當然,若你成功帶回了那寶珠...我也會給你些你想要的東西。”
葉蘭姑看着女人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一陣膽戰。
她知道師傅向來心狠手辣,但沒有想到她對自己也如此心狠。
葉蘭姑自嘲地笑了笑,“師傅放心,我三年内定會回來的。”
女人放心地點點頭,“那便好,你收拾收拾東西,這幾日便啟程吧。”
葉蘭姑看着女人緩緩起身,也跟着起來,然後行了個禮、沉默地離開了房間。
這難道是她的宿命嗎?她真的逃不過老天布下的囚牢嗎?
這些年來,她曾無數次地幻想自己是自由身,幻想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工具、也不在任何惡心的男人身下受辱。
可時代的動亂早已使她無處可歸,甚至阿娘最在乎的也不是她,而是那個自出生來就奪走了父母所有關愛與期望的、帶了-把的弟弟。
不,她不能就此認命,三年,師父給了她三年的自由身,三年可以做許多事,三年足以讓她從一個懵懂少女成為一個成熟勾人的妓子,三年足以讓她從一個不懂任何武藝的粗鄙之人成為精通毒術暗器的殺手,三年足以讓她醒悟過來、讓她看清自己的處境。
三年可以改變的實在太多了,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況且...若她有能力得到那寶珠,說不定師父會放她自由,哪怕是十天、半個月的自由...
葉蘭姑久久不能入睡,撫上那顆滾燙的心髒,心底愈發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