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場關乎男性領地意識的争執,與楊妙真又有什麼幹系呢?畢竟她在同宗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罷了。
“你真是枉為道門弟子!修行如此淺薄還膽敢出山?”
那道士被楊妙真拒絕了失了面子,于是強硬地又一次拉扯着她,勢必要将她拉入亂局之中。
“我不過是個“小女子”罷了,你在大街上羞辱我做甚?”
楊妙真反手掙開他的控制,哪知下一秒、她的胸口就猛地一陣刺痛。
那道士似是憤懑地甩了一下衣袖,随後返回店鋪内繼續同和尚争吵起來。
楊妙真摸了一下刺痛難耐的胸口,卻摸到了兩根短針。
她猛地一驚、回過頭去,隻見那店鋪外圍滿了人。
楊妙真無奈,隻好抱着字帖快步離開,右手緊緊捂住開始滲血的胸口、不讓人發現她的異樣。
楊妙真的額頭開始微微滲出汗水,胸口一陣陣的刺痛直鑽心髒,她咬着牙、步履不停,眼前有些模糊。
在快要昏過去之前,楊妙真終于敲開了客棧的房門。
“妙真!你這是怎麼了?”
葉蘭姑見她面色痛苦、嘴唇蒼白,右手死死捂着胸口。
“關門...快關門...”
葉蘭姑連忙将門關上,扶着楊妙真來到床前,楊妙真痛苦地仰頭靠在床頭,右手被葉蘭姑使勁地掰開。
“這是誰幹的?怎麼出去一趟還被暗器傷了?”
葉蘭姑着急地将她的外袍解開,楊妙真尚存着一絲理智,有些慌亂地攏了攏衣服。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這些?你不要命了嗎?”
葉蘭姑聲音有些發抖,“啪”的一聲拍開楊妙真的手。
楊妙真渾身猛地一顫,神情有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随後又迅速移開了視線。
葉蘭姑緩緩掀開她的衣服,看見不停滲血的胸口那處陷進了兩根黑色的短針,于是找來鑷子和一根長針,皺着眉替她将短針挑出來。
“唔...”那短針所陷的地方疼得厲害,似是一隻蟲蠱在心頭亂咬,楊妙真死死抓着床單,手心裡滿是汗水。
葉蘭姑迅速将那兩根短針抽了出來,卻見針頭上已全是黑血、彌漫着一股鐵鏽的味道。
“不好...這針有毒!”
葉蘭姑驚呼了一聲,然後連忙用手指将那處傷口裡的瘀血擠出來,随後俯下身子将裡面的血吸了出來。
吸出血後,葉蘭姑将其迅速吐在随身的帕子上,然後又擠出剩下的血珠。
楊妙真已是神志不清,眼前模模糊糊能看見葉蘭姑忙碌的身影輪廓。
“我去樓下取些酒來給你消毒,妙真,别睡着——”
葉蘭姑拍了拍她的臉頰,再三提醒她不要睡着,然後快步離開了屋子。
楊妙真摸了摸胸口的那處傷口,燙的厲害。
正當她有些迷茫地發呆時,葉蘭姑已經微喘着回到了屋子。
她動作麻利地用新的手帕包着白酒給楊妙真的傷口消毒,“妙真,忍者些,很快就好了...”
楊妙真點點頭,将腦袋歪向一邊,面上已不顯痛苦。
她已經習慣了消毒時的刺激火辣感,她的身體恐怕已經對此麻木了。
片刻之後,葉蘭姑從随身帶的衣衫上撕下一條布料,扶着楊妙真将那處傷口包紮好。
“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做的了嗎?”
眼看楊妙真的狀态好了一些,葉蘭姑坐在她身邊輕聲問道。
“是個道士,他們在大街上同和尚們吵起來了,誤傷了我...”
葉蘭姑一聽就知道她在避重就輕,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楊妙真的手猛地一抖,那股酥麻感頓時竄上了全身。
京口的道觀中能出這樣仗勢欺人、陰險狡詐的道士的,唯有那座華陽觀,他們師承所謂“武林正派”的龍逍派,師傅曾對葉蘭姑講過此門派的陰險之處、還提醒她要多加提防。
葉蘭姑沒再說什麼,心裡卻盤算着明日一早便去給楊妙真報仇。
楊妙真性子溫吞、善良大度,但她葉蘭姑可從來不會大度,心狠手辣是師傅對她唯一的要求,也是她能在江湖存活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