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楊妙真還迷迷糊糊之時,便感覺到了身邊人的動靜。
她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看見葉蘭姑正坐在鏡子前梳妝。
“蘭姑...你起的這樣早做什麼?”
葉蘭姑回頭朝她笑了笑,“我去找那群道士為你讨個說法。”
“什麼?”
楊妙真瞬間清醒了,連忙翻身起來、卻扯到了胸口的傷口,她疼得皺了一下眉。
“哎呀,你亂動什麼...”葉蘭姑走過去扶她起來,剛要離開、卻被楊妙真拽住了袖子。
“蘭姑,你别去,你同我開玩笑的對吧?”
葉蘭姑抿嘴笑了笑,眼睛裡露出一絲狠厲,“你乖乖等我便好,我沒開玩笑。”
說罷,葉蘭姑抽出袖子、迅速起身,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蘭姑!”
楊妙真不顧胸口的疼痛,慌忙披上外袍下了床,然後慌慌張張地将頭發用玉簪束起,提起門口的佩劍就追了上去。
清晨的道路上行人很少,葉蘭姑腳步不停、走得極快,楊妙真一直跟在她的後面,時不時叫她一聲。
“若你是來叫我回去的,那就趁早打消這個心思——”
葉蘭姑轉頭向她說道,随後繼續快步朝前走。
楊妙真無奈地快跑了幾步追上她,跟在她的側後方,“我不是...蘭姑,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攔着你...”
葉蘭姑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些笑意。
二人來到華陽觀門前,葉蘭姑率先來到台階上,叩響了道觀的大門。
“咚咚——”
伴随着敲門聲,一排山雀從兩旁的樹林中飛出來,盤旋在道觀的上空。
葉蘭姑不屑地冷笑了笑,又有些不耐地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面色不悅的道士探出頭來,略帶鄙夷地看了她們一眼。
葉蘭姑調整好表情、擠出些僞善的笑意,“道長,我們找你們的掌門有些事情。”
“什麼事?”那道士皺着眉走了出來。
“昨日你們道觀不僅有道士當街與人發生争執、有損道門名譽,還用暗器中傷了我的朋友、差點中毒身亡!我今日來,是要向你們掌門讨個說法——”
“呵,京口那麼多家道觀、那麼多道士,為何偏偏是我們道觀的?”那道士看了一眼葉蘭姑身後的楊妙真,“再說了,你以為誰想中傷你朋友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苦瓜臉一樣...”
“苦瓜臉說誰?”
楊妙真皺着眉問他。
“你管我說誰?大清早的就來找茬...”
“我問你說誰——”
“妙真,這裡又沒其他人,你同他廢什麼話?”
說罷,葉蘭姑大步上前、迅速地扼住了那道士的脖子。
“你做什麼!”那道士頓時驚恐起來,慌張地看着滿眼殺意的葉蘭姑。
“做什麼?呵,快叫你家掌門出來,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道士雖害怕、但也沒有被葉蘭姑吓倒,依舊虛張聲勢地說道,“你就不怕我身後藏着暗器?到時候受傷哭鼻子的可就是你了!”
“好啊,那就試試看~”
葉蘭姑冷笑了一聲,然後拔出發髻上的一根簪子、對準那道士的脖頸就是一刺。
“啊!”
道士痛苦地嚎叫起來,被刺入的地方瞬間滲出鮮紅的血液,葉蘭姑的身上本能地開始燥熱。
楊妙真怕他的聲音引來裡面的道士,于是連忙拉過有些失神的葉蘭姑轉身,飛身離開了道觀。
“跑什麼?我還沒好好教訓他——”
“若是他們全都出來我們應付不了的!”楊妙真着急地轉頭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轉過身快步跑起來。
葉蘭姑雖還未解氣、但也覺得長時間呆在那裡會惹禍上身,隻好不再說話,跟着她走。
誰知楊妙真回了客棧之後,便叫上葉蘭姑開始整理行囊、說是要趕快離開京口。
“妙真,你在怕什麼?那不過是一個守門的,況且他們要找也是找我,他們那麼多人,來單單追殺我一個無門無派的做什麼?”
楊妙真還是不放心,“蘭姑,算我求你,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不能冒險的...”
楊妙真有些緊張地一直勸說她,葉蘭姑無奈,隻好答應了她。
于是二人連夜收拾好了東西,趕到岸邊後叫來了一艘小船。
坐上船後,楊妙真心安了一些,她是知道有些名望的門派的凝聚力和号召力的,那是閑散門派遠遠不能達到的。
兩年前,她們道觀便因争搶水源一事與附近的一所寺廟起了争執,盡管她不願加入其中、但也免不了為了“師門尊嚴”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