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盱眙時,船隻恰好停在一片茂林之前,楊妙真眼見天色不早了,便決定在附近找找寺廟或是道觀。
為了保險起見,二人皆戴着帷帽,不多時,她們看見了一處道觀,楊妙真走上前叩響了大門。
一個提着掃帚的道士探出頭來,警惕地打量了她們一眼。
“道長打擾了,我們是來借宿的,我也是道門弟子,想來能否行個方便?”
那道士這才放松了些警惕,“你也是道門弟子便好,你是不知道,最近有兩個外地來的邪門歪道的女子正被我們道觀提防着呢?诶對了,你們哪來的?”
楊妙真頓時也警惕起來,擡手攔住了正要上前的葉蘭姑,“我們是從北邊避難來的,不知你們所說的那兩個女子...為何要提防她們?”
“害,其中一人在京口傷了我們的弟兄,于是師父說要我們注意些她們,有了消息便通知...當然了,至于為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楊妙真頓了頓,又對他淺淺笑了笑,“這樣,我同我的姊妹商量一下。”
說罷,她便被葉蘭姑拉着走遠了幾步。
“妙真,我們别在這裡了,聽他們所言、那兩個人正是我們...”
楊妙真點點頭,又走回去神色凝重地對那道士說,“實在抱歉,我們兩個女子住在這裡實在不太方便...請問這附近可有尼姑庵?”
那道士往西邊指了指,“那邊有一個,但是可遠了,你們要是不放心住便去找尼姑庵吧。”
楊妙真道了謝,看着他進去繼續打掃衛生,為了不引起他的過多注意,與葉蘭姑步履緩慢地離開了。
“他們為何要對我一個無門無派的人趕盡殺絕呢?”葉蘭姑困惑萬分。
二人皆有些驚懼,又朝西邊走了一會,葉蘭姑終于看見了一家寺院。
眼看着太陽快要落山、那尼姑庵也不知具體在哪,葉蘭姑便提議在寺院裡先住下。
隻是天色尚晚,那寺院裡又不知有多少和尚,葉蘭姑有些擔心她們的安全。
思索了片刻後,葉蘭姑偶然擡眼看了看楊妙真身上的衣袍。
于是她莞爾一笑,将楊妙真頭上的帷帽扯下來,又将她的發髻取下、替她用玉簪将頭發重新束起來,又摸了些地上的泥灰在她白淨的臉頰蹭了幾下。
“咱們假裝是去借宿的小夫妻、如何?”
楊妙真有些複雜地看了看她,喉嚨滾了滾。
見她點了點頭,葉蘭姑便笑着挽上了楊妙真的胳膊,“走吧,夫君~”
楊妙真的臉瞬間紅了,低着頭不敢看她,“嗯...”
來到門前,怕楊妙真露餡,葉蘭姑主動叩響了寺院大門。
一個小和尚走了出來,葉蘭姑便笑着講了原委,那和尚好奇地往楊妙真身上看了一眼,楊妙真有些遮掩地拉了拉衣領。
“那你們等着,我去告訴住持一聲!”
不一會,一個年紀稍大的和尚走了出來,告訴他們可以借宿。
葉蘭姑連忙挽着楊妙真跟他走了進去,那和尚走在楊妙真的身側,好奇地問她,“公子是做什麼的?”
“平日裡做些寫字的營生...”
楊妙真将嗓音壓低了些,垂着眼不去看他。
“那公子與夫人是怎麼認識的?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啊!”
楊妙真頓了一下,葉蘭姑連忙笑着回他,“我們很小便認識了,是青梅竹馬。”
“哦哦,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啊!緣分,緣分...”
楊妙真不知為什麼,耳朵熱的厲害。
特别是葉蘭姑說出“青梅竹馬”那個詞時,她的心好似被對方揪在手裡。
進到專門為行人落腳準備的屋子,葉蘭姑熱情地向和尚道了謝,随後目送他離開。
楊妙真對葉蘭姑被他們追查的事情極為疑慮,神色凝重地問她,“蘭姑,你師傅是什麼人?”
葉蘭姑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她的其他身份,我見到她時,她便已經是那家妓院的老鸨了。”
“一個妓院的老鸨...是如何懂得那麼多毒術、種蠱之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