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是異常。”他起身說道,沒再看桑黎的胸口,“明天,我會重新布置房子,把所有可能的隐患清理幹淨。”
桑黎抿了抿嘴,有些猶豫:“我覺得……可能不用這麼麻煩。”
她可不喜歡安裝護欄,蹩得難受。
“麻煩?”陸燼銳利的目光直視着她。
桑黎妥協:“好吧。”
剛想再說什麼,卻聽見陸燼平靜說道:“今晚你和我睡。”
“什、什麼?”桑黎愣住了,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陸燼挑眉:“我是人類,你是異常體。我們之間,算不上孤男寡女。我不想再發生這種事。”
桑黎一時間啞口無言,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看了陸燼好一會兒。
陸燼:“不服?”
桑黎搖頭,好奇問道:“既然我們不是孤男寡女,那我們會有生殖隔離嗎?”
“……”
咔哒。
她好像聽見陸燼捏碎了什麼玩意。
陸燼:“你和每個人都這麼說話嗎?”
桑黎聳聳肩:“我太久沒和人說話了。”
陸燼:“收拾東西,走。”
桑黎拿好自己的粉色小水杯,抱上被子,跟着陸燼回屋。
陸燼的卧室與他的人一樣,冷淡又克制。整個屋子的色調以灰為主,從牆面到家具,甚至連地毯都是不同程度的灰色,讓桑黎聯想到冰川時代的溶洞。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冷杉香,灰銀色的絲綢四件套,在昏黃的壁燈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裡邊。”陸燼說。
桑黎看了看,一屁股坐上去,不禁撇了撇嘴:“你這地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睡張力。”
陸燼走到床的另一側,目光掃了她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這地方比你那兒安全得多,睡不着隻能怪你自己。”
說完,他毫不客氣地掀開被子坐下,随手關了床頭燈。
房間瞬間陷入黑暗,隻有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幾縷月光。
桑黎躺下,身子往外挪了挪,和陸燼拉開距離。
閉上眼睛,猜想今晚肯定會失眠。
然而,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呼吸也漸漸平穩。
溫暖的被子包裹住全身,剛才奇異的遭遇似乎都被隔絕在了外面。
陸燼側躺着,背對她而睡,耳邊卻隐隐能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黑暗中,他睜開眼睛,神情複雜。
這種壓力下還能入睡嗎?
看來有人比自己适應得快多了。
雖然碰不到她,但他知道桑黎一定很軟。
翌日。
早上7:00,鬧鐘準時響起。
枯燥的鈴聲吵入了桑黎的夢。
陸燼從床上坐起,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開始穿衣服。
他脫下睡衣,裸着上半身,肩膀的肌肉線條随着動作流暢地繃起。衣服摩擦的聲音驚動了熟睡中的桑黎,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目光朦胧地看向陸燼。
視線剛好落在他緊緻的背部肌肉上,線條幹淨利落,仿佛經過精雕細琢。
……啊。
寬肩窄腰,胸肌也不小,确實不錯。
但桑黎盯了兩秒,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困意卻又湧了上來。
“好累……”她低聲嘟囔了一句,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裡,繼續睡。
陸燼拿起一件黑色的貼身T恤套上,轉頭看着仍然蜷在床上的桑黎:“起來。穿好衣服,今天要去上班,别墨迹。”
桑黎悶悶地從被窩裡發出一聲抗議:“再睡十分鐘嘛。”
誰大早上七點起床工作啊,她接單的時候都是下午才開始繪畫的。
“30分鐘後出門,”陸燼語氣不善,聽起來并不喜歡他她賴床。
徑直拉開窗簾,明亮頓時讓桑黎不得不眯起眼睛。
她撓了撓頭發,嘟囔着從床上爬起來,返回自己房間。
打開行李箱随手翻了翻,拿出一件粉色的短裙套上,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
她懶洋洋靠在門框上:“好了。”
陸燼正在準備早餐,從頭到腳掃了她一眼,審視的眼神裡明顯帶着不滿:“工作的時候隻能穿褲子。”
桑黎伸手整理裙擺:“你們還有工作要求着裝?現在又不是封建年代,你也說我不是人類了,還要求我啊?我光着上班你都不能管我,我這是異常體穿衣自由!”
“你沒這個自由。”
陸燼徑直走到她屋子裡的衣櫃打開門,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遞給她——一條深色牛仔褲和一件寬松的白衛衣。
“這個。”
“啊?”
“洗過,你的尺寸。”
“啊?”
“穿。”
“哦。”桑黎指了指,“出去,别看。”
陸燼繼續出門做飯去了。
桑黎拿着衣服,挑眉打量了一下,衣服上還有一股洗衣液的清香,而且這味道應該是最近很流行的那個白巧克力草莓的味道。
陸燼還挺時髦?
不過男人用這個味道怪怪的。
套上衣服,正正好好。
居然是自己的尺寸?
桑黎的褲子習慣穿26号的,因為她前胸比較豐滿的緣故,衣服喜歡穿M或者L。
她記得檔案裡沒有三圍啊?
什麼時候買的?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