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結束。
桑黎松開陸燼,輕快轉身去看照片,完全沒察覺到他的異樣。
陸燼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描摹着腰上的曲線。
手上還有殘留的香氣。
銷售人員拿着幾張打印出來的照片,笑着介紹道:“還有合影的鑰匙扣哦,可以選照片制作,一人一個才更有意義嘛。”
桑黎剛想說不用,陸燼卻先一步開口:“兩個。”
桑黎:?
銷售拿出兩個定制好的鑰匙扣遞過來,桑黎覺得驚奇:“你居然也喜歡這個?”
陸燼低頭,把鑰匙扣放進口袋裡:“第一次被白嫖,當然值得紀念一下。”
桑黎挑眉。
白嫖什麼?
被白嫖當情侶嘛?
這句話應對應桑黎動不動就“得加錢”。
“……”
哼,男人就是小肚雞腸!
往停車場走,桑黎蹦蹦跳跳,手中的鑰匙扣挂墜叮叮當當作響。
陸燼跟在後面走,插在褲兜裡的手碾着情侶吊墜。
他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讓人裡面。
桑黎正準備開口問今天晚上去哪吃吃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倏然回頭。
陸燼也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停下,微微側頭往身後看去。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身後。
不對勁。
是來自管理局的職業直覺。
好像有一刹那,空氣突然像被抽空了一樣,變得壓抑而沉悶。
即便周圍依舊人聲鼎沸,熱鬧喧嚣,但桑黎感到一種奇異的安靜籠罩了她的感官,像是一層厚重的幕布,将她與現實隔離開來。
那種感覺——
有人在盯着她。
目光掃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展覽館門前依舊熱鬧,遊客們嬉笑拍照,情侶們親昵交談,工作人員忙碌地指引方向。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和剛才一樣,可是……
就是,不對勁。
桑黎的指尖微微發涼,她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陸燼的衣袖,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
“嗯。”陸燼打斷了她的話,刻意壓低了音調,不讓其他人聽見。
桑黎咬了咬唇,努力壓下心頭的異樣感。
她剛才餘光瞟向身後的一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周圍那些人……動作僵硬了一刹那,就像被按下了暫停。
但當目光看過去,那些人并沒有停止,反而還在活動。
是錯覺嗎?
不,感覺像是……
被跟蹤了。
被、異常體。
桑黎深吸一口氣,手心裡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她下意識往陸燼身邊靠近一些:“好奇怪。”
陸燼突然拉住她的手,目光掃過四周:“别亂看,走。”
是異常。
但在沒有異常檔案的情況下,他不能硬碰硬。
更何況身邊還有桑黎,她對于異常體來說就是行走的草莓蛋糕。
桑黎轉過身,加快腳步。
每走一步,她都忍不住想回頭,但是,不能回頭。
因為她隐隐覺得——
一旦回頭,就會“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
桑黎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角落裡,站着一個身穿18世紀複古服飾的年輕男子。他穿着一件剪裁講究的長款燕尾服,肩膀挺直,手套潔白無瑕,雙腳踏着做工精緻的皮鞋,高高的禮帽,微微向下壓着,遮住了眉骨。
面孔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嘴角卻微微翹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都怪該死的冰淇淩,讓自己無法捕獲想要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