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烨看見就随口囑咐了一句。

那邊，小灰又厚又濃又長的毛終于敗服，鐘烨耐心地給它打滿泡泡，阻止住它亂鑽的狗頭，偶爾一側頭，見元玉剛用清水沖幹淨尾巴，貌似非常滿意，洗過的鱗片亮晶晶，透着清亮的碧色，宛如一泓翡翠秋水。

他坐在凳子上，尾巴從身後環到懷裡，低頭聞了聞。

香香的。

忽然察覺看見鐘烨正在看他，頓了一下，并不回視，隻松開手，尾巴又回到身後，略微現出一彎弧度。身闆筆直，目視前方，嚴肅得像在參加一場無比重要的會議。

鐘烨莫名覺得他有點尴尬。

于是很好心地移開視線，去給小灰洗刷刷了。

曆經近兩個小時的奮戰，小灰終于從一隻髒兮兮的泥坑狗變回了香噴噴的濕狗，正值深夜，開吹風機有擾民的嫌疑，鐘烨給它施加了個烘幹的小法術，不出幾分鐘，收獲了一隻龐大的毛茸茸的香狗。

他在心底感慨，這種日常生活小法術實在好用。

小灰似乎知道自己現在很香很幹淨，特意跳進狗窩裡去，把熟睡的小白弄醒，小白睡眼惺忪，看小灰想看開屏的孔雀一樣在面前甩毛，像一朵碩大的蒲公英。

如果狗也會使用人類的語言系統的話，它此刻一定會無比疑惑地扣出一個問号。

興奮的小灰在所有屋子裡繞了一圈，沒找到能分享喜悅的同伴，跑回客廳見元玉安靜地看書，無聲無息地湊過去，出其不意叼住他的書往外拔，元玉抓得緊，沒讓它拔出去，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小灰把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鐘烨剛拖完地，前腳從衛生間出來後腳就看見這副場景，無奈地叫了它一聲：“小灰松開，你不學也不讓别人學啊。”

“去睡覺，都幾點了。”

小灰還記得自己犯了錯，心虛尚在，不敢違抗他，松開嘴溜進狗窩，剛剛入睡的小白再次被擠醒，一隻眼睛睜一隻眼睛閉，樣子十分無助。

深夜萬籁俱寂，鐘烨深感最近晝夜不分，作息颠倒。

“晚安。”

他們互道晚安，各回房間，一夜無話。

兩天很快過去，隻有少數幾隻淨化不成，變回惡鬼，還沒來得及興風作浪，便被鐘烨滅掉了。

他聯系當地流浪動物保護協會，給家裡這堆家夥的來源找了個借口，辦完手續，向大衆開放領養。

這麼多貓貓狗狗，肯定不能再讓他繼續放家裡養，都對接給協會。

接下來，就是一個或許漫長或許不漫長的領養過程。鐘烨不需要再參與，但閑來無事，開下直播幫忙引流。

他第一次白天開直播，流量不如晚上，但也不差。

【哇噻主播你還記得自己有這個賬号啊。】

【被盜号了嗎……】

【剛起，正好下飯。嘿嘿。】

鐘烨對攝像頭笑道：“大家好，今天不搞神神鬼鬼，也做點公益事業。”

【啥？主播要轉行了嗎？】

【我就知道現在就業情況不好。】

【盲猜一手，變寵物博主了。】

【同。】

鐘烨随手抱起一隻小白貓，轉身，鏡頭掃過滿屋子毛茸茸，有的活潑地扒籠子邊，有的發蔫睡大覺，花色不一，狀态多樣。

“這個，”他把鏡頭放低一定點，小白貓軟柔的短毛在屏幕裡顯得極其清晰，“什麼品種我也不知道，但很溫順。好貓。”

順便把元玉拉過來幫忙。

元玉站在鏡頭前，并不清楚這是黑漆漆還閃光的東西是什麼，有什麼作用，他微微歪頭，沒有躲閃。彈幕刷開一片：

【主播也是好起來了，都有錢雇人了。】

【解鎖新角色。】

【有沒有可能這隻是工作人員。】

【哇噻好漂亮，主播我們先别聯系了我怕他誤會。】

【問問美瞳。】

鐘烨看見最後一條才想起元玉眼眸顔色和常人不同，由于相處熟稔他都自動忽略了這件事。所幸問題不大。

元玉沒有鏡頭表演欲望，但他懷裡的小貓有，小貓對鏡頭張開兩條毛茸茸的小短腿，小爪子開花，眼睛一眯，叫聲柔得能捏出水來：“喵——”

鐘烨道：“這是x市流浪動物保護站，這些都是些性格溫順的小貓小狗，沒有主人，誰願意領養一隻歡迎來，光看看也可以，宣傳一下也行，謝謝謝謝。”

【萌！我要出發了家人們。】

【支持喵喵教！】

【哇好可愛的小貓，親親。】

效果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