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炸了!
這個木頭!
完全不解風情!
她本以為經曆過這麼多次冒險,他們之間的關系總是能夠更進一步的!
陶夭吸了口氣,強壓下自己的憤懑,嘴角擠出一抹假笑。
“等咱們調查好了,再讓小乙去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這不是更加事半功倍了嗎!”
“咱們也不好總是麻煩人家的你說對不?”
陶夭沖人打着哈哈。
沈卓隻能揚了揚手上馬鞭。
他微微側頭:“咱們現在去哪兒?”
她指的這條路分明不是通往城郊的。
陶夭靠在馬車一側,悠閑地晃着腿,嘴裡還叼着明夷幫她準備好的點心。
她拿胳膊肘捅捅沈卓,一臉理所當然:“咱們先去二手商鋪買個衣服。”
沈卓愣了一下,眉頭微蹙:“二手?”
陶夭點頭:“對啊,咱們得換個不引人注目的衣服呀!”
沈卓上下打量了一下某人鮮豔的衣裙和價值不菲的繡鞋。
“倒也是,你确實太顯眼了。”
“請注意你的措辭!”
陶夭瞪人一眼,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本姑娘這叫與衆不同,天生麗質!”
“好好好……”
青州城郊,妙善堂外。
朱門大敞,一名門房正在迎客。
一身補丁短打得沈卓和陶夭二人剛靠近,便被其中一人攔住。
那人是标準的門房模樣,此時也露着一标準的笑容。
“敢問二位是來捐款的,還是來求助的?”
“當然是來求助的!”
陶夭不假思索:“看我們這打扮還不知道?我們這麼窮,對吧~”
也不知是在跟誰尋求肯定。
她露出一個很是虛假的憨厚笑容,語氣還透着十二萬分做作的謙卑。
“我和我夫君,我倆是打北邊鄉下來的!”
陶夭搖搖頭,俨然沉浸在自己編纂的虛假故事中了。
樣子陶醉得很。
“我們家裡呢是以種地為生,可眼看着北方連年大旱,田裡莊稼那是顆粒無收啊!再待下去,就死絕戶啦!”
說到這,陶夭的聲音陡然增大,滿臉堆着誇張的笑。
把管事和沈卓都吓了一大跳。
“聽聞這妙善堂能幫人解決難事,咱就過來瞧瞧,嘿嘿……”
她學着路邊的乞丐讨飯時的樣子,沖着門房一通奴顔婢膝。
門房打量着兩人,眼神裡帶着幾分疑慮。
“北方鄉下來的啊?”
“對啊,我們一路逃荒來的。”
“那不知兩位的田裡原先都是種些什麼呢?”
陶夭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這個問題她之前可沒準備過。
“這……這個嘛……不是……你們這還流行查戶口的麼?”
陶夭叉起腰,刁蠻起來。
堪稱無縫轉換。
“妙善堂雖是廣開門路,但凡入内,還需問問來意。”
門房倒是不怎麼惱。
像是已經見多了像陶夭這般刁民。
一旁沉默着的沈卓此時突然開口:“韭菜、小麥、大蔥。”
“對對對……就是這樣!”
陶夭點頭如搗蒜,手卻悄悄伸過去擰住沈卓的胳膊。
“大蔥?你怎麼不說種棺材闆!”
她的聲音從牙縫中蹦出來。
沈卓神色如常。
語氣中甚至透着一股和陶夭一樣的無辜。
“娘子可是餓太久忘記了?咱家裡種的大蔥原先賣得可好了,我還每日都給你做蔥花餅吃呢。”
誰每日都吃蔥花餅啊!
這可真是近墨者黑呦。
啊呸……她可不是墨!
陶夭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翻湧的吐槽,臉上依舊保持尴尬的微笑。
“二位可真是恩愛呢……”
守門人輕輕一笑:“不瞞二位,我詢問二位的職業,隻是為了有針對性地提供幫助。二位放心,不管是莊稼地裡的煩憂,還是其他難事,妙善堂都會是你們的福地。請進罷。”
陶夭連忙點頭哈腰,恢複了谄媚:“多謝多謝!”
她迅速拉着沈卓進了門。
進到堂内,一股暖香撲鼻而來。
偌大的廳堂房間衆多,幾名管事模樣的人穿梭其中,招呼客人。
看起來頗有幾分生意興隆的模樣。
陶夭的目光悄悄停留在那些客人的衣着和神态上。
她沖沈卓咬耳朵:“你看看,這哪是善堂?分明是個掩人耳目的黑市。”
沈卓不由挑眉:“那他們為何要放我們進來?”
“誰知道呢!”
陶夭哼了一聲,拉着沈卓找了個角落坐下。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默契。
這妙善堂,他們既然進來了,那就非得撕下它的僞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