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湊上去,還沒擠進前排,就被那一個個五大三粗,求職心切的鐵匠給擠到了一邊。
“沒事吧。”沈卓本就有些擔心,趕緊上前攙扶。
“我就說她那小身闆不成吧。”道長在一旁說着風涼話,收獲陶夭怒瞪一枚。
“你行你上呀!”
“我覺得……”王玄清撣撣素袍。
“我們三人中,還是沈兄更适合些。”
“……”無法反駁哦。
不出意外的,沈卓被陶夭推出去參加招聘。
他整個人氣質沉穩,雖比一般鐵匠瘦些,但卻又像老實肯幹還有勁的。
倒是讓管事多看了兩眼。
“你會做什麼?”
沈卓語氣平靜:“打鐵。修兵器也略知一二。”
畢竟陶夭剛才鼓勵(忽悠)他——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嗯。”
管事還算滿意,便指了指一旁鍋爐,讓沈卓試着鍛造鐵片。
“這個?”
沈卓拿起鐵錘,站在鐵砧前,回想書中提到的那些打鐵技巧。
學着鐵匠的樣子用力敲了幾下。然而——
“咣咣咣!”
火星四濺間,鐵片的邊緣被敲得歪歪扭扭。
“你是不是來尋我開心的?”
一旁管事的表情漸漸冷卻:“你這是在打鐵,還是在搞破壞?”
沈卓放下錘子,面不改色:“我經驗不足,力道上可能有所偏差,不過,隻要學上幾日……”
管事忍不住嗤笑一聲,語氣不善:“别糟蹋鐵了,下一個!”
“等等!”沈卓剛轉身,就被管事叫住。
“你把這鐵片帶走!”
這破銅爛鐵還有什麼用哦?
“……”
陶夭看着沈卓拎回來的扭曲鐵塊,也說不出什麼颠倒黑白的話來。
某方面來說,打鐵打得像捏泥巴,也是人才。
沈卓有些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打鐵就是靠力氣,希望玄清兄能夠馬到成功。”
陶夭一臉嚴肅地附和:“沒錯!”
二人目光嚴肅地目送道長遠去。
跟送征夫出征似的,那叫一個風蕭蕭兮易水寒呐。
王玄清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連錘子都不拿:“管事,您看我就不用試了吧,我是個打鐵天才。”
管事皺眉:“天才?”
王玄清點點頭:“嗯,所以我需要先看過這些鐵料,才能知道它們适合鍛造什麼。”
他是想要看看,這裡的鐵礦是不是烏金。
管事聽得火冒三丈,拍着桌子怒道:“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吹牛,咱們招鐵匠幹什麼?滾!”
“得嘞。”
王玄清聳聳肩,悠閑地踱步回來。
他對陶夭的白眼熟視無睹:“果然,懂我的人不多。”
“你就是故意的!”
陶夭冷哼:“你這樣抽象的人,誰能懂?神仙也得繞着走!”
一旁的沈卓抿了抿嘴角,似乎在強忍笑意。
“那現在怎麼辦?”
三人垂頭喪氣地聚在一起。
陶夭一臉不爽,在不遠處找了個歇腳的茶攤,一掌拍在桌子上。
“真是豈有此理!我們三個奇才,有文有武,居然連個破招聘會都混不進去?”
王玄清半托着腮,斜着身子望天:“反正現在沒進展,先喝杯茶消消氣吧。”
自己實在是幹不來打鐵這事。
陶夭瞪他一眼:“你還敢說?就你那副自恃才高的模樣,别說那人了,我都得氣死!”
沈卓默默喝了口茶:“或許我們該換個思路?”
陶夭轉頭:“你是說……跟蹤麼?”
王玄清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好主意。我可以幹這活。”
陶夭并不甘心:“你去就行了?我和沈卓也得去!”
說着,她撣了撣身上的衣服:““你盯他們,我們盯你。”
三人喝茶喝到夕陽西下。
陶夭甚至跑了好幾趟廁所,才終于等到這群人收攤。
三人鬼鬼祟祟一路,跟着收工的管事和新招攬的鐵匠,步行進了山裡。
路途崎岖,但因為一大群人,還帶着雜物,車隊行進的速度并不快。
正方便陶夭等人悄悄尾行。
山中霧氣彌漫,越往深處走,樹木越發茂密。
加上天色漸暗,陶夭心上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會不會有危險啊?”
“所以我就說了我一個人跟,要不你和沈卓先回去?”
“……不要!”她都跟到這裡了,現在放棄豈不是太虧了?
轉過幾個彎子後,前方突然出現一片開闊地。
陶夭趕緊拉着身邊兩人蹲下來。
那是一個山洞口。
幾個精壯的男子在外頭巡邏,腰間别着兵器,顯然是守衛。
看到車隊緩緩行來,非常熟練地上前接洽。
王玄清懶懶地靠在山壁上,語氣散漫:“記住了,一旦被抓住,就說你是來讨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