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和衛龍合作了?”陶夭驚掉了下巴。
一旁的沈卓及時拖住,又給她合了回去。
“聽我說……”
王玄清點點頭:“衛龍是南嶺的軍人,他混進紅手幫招募鐵匠的隊伍,正是為了揭發走私勾當。這個号稱來自南嶺的商隊,表面上他們挂着紅手幫的民間物流招牌,實際上卻在邊境私造軍械。這幫人同紅手幫的上層頭目苟且,正源源不斷把南嶺的烏金礦偷運到大梁,做完以後再運送出去。據他調查,最終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北魏。”
“什麼?!”陶夭下巴又掉了。
“正是如此。”王玄清看了看還在酣戰中的兩幫人:“他們以高薪欺騙鐵匠,把他們騙到深山做工,真真可惡至極。”連他這般懶散之人,也想要替天行道了。
沈卓皺眉:“所以,張虎那兩塊牌子。紅手幫的黑色木牌是這支隊伍的憑證,那銅牌呢?是商隊的憑證麼?”
“很有可能。”
陶夭若有所思:“那張虎呢?衛龍為何殺他?”
“張虎是紅手幫的三級镖頭,曾經前往押送過南嶺的貨物,就被紅手幫的高層選中參與了鐵礦運輸。”王玄清解釋道:“他熟悉南嶺地界,便發現了衛龍南嶺人的身份,試圖用這個秘密威脅他。張虎身上那個布條,正是衛龍想辦法傳遞信息的一部分,隻是被我們誤以為是張虎死前留下的線索。”
“原來如此。”
沈卓點了點頭:“這麼說,衛龍的行為其實是在冒險向外傳遞情報?”
陶夭雙手抱胸,歪頭看向王玄清:“你倒是了解得夠清楚啊……”
王玄清聳肩:“衛龍親口說的,據說他為了抓住這些人,還折損了不少人。”
見陶夭低頭沉思,摸了把自家後腦:“行了,我先去幫忙,咱們把這商隊首領抓了,審了,此案定能水落石出。”
此時,屋外的打鬥聲漸漸平息下來,但仍有幾道激烈的厮殺聲傳來。
随着王玄清加入戰局,正義的隊伍漸漸占了上風。
不多時,魏辰的手下被一一制服,而魏辰本人也被押在眼前。
他的衣襟微微散亂,肩膀處染了些許塵土,發冠歪斜幾分,顯得有些狼狽。
然而神情卻依舊鎮定,目光從面前的人群一一掃過,帶着審視和幾分玩味。
“幾位準備如何處置我?”
魏辰額前有些碎發因方才的打鬥散亂落下,依舊無損于他那貴公子的氣度。
身上的異族服飾在夜色中也泛着奇異的光澤。
這人長得就像一副随時都能東山再起的樣子。
一看就是有背景的。
不然也不敢做這樣的斷頭生意呀!
陶夭眼睛都看直了。
剛才太陽還沒落山,她隻當是暴發戶用來裝門面的玩意兒。
現在才看清——這光華璀璨的是夜明珠啊!
顆顆如鵝蛋大小,一看就是品質很好,價值不菲!
魏辰被陶夭灼熱如螞蟥般目光盯住,卻依舊鎮定:“你們确定真要抓我見官?你們知道我是誰吧?”
“你是誰呀?”陶夭很配合地捧了哽。
魏辰擡擡下巴:“我乃南嶺國合法商賈魏辰,我所購買的這些兵器皆屬大梁官府審批過後的合法貨物,你們自可去官府核查。”
“不可能!”
衛龍落下面巾,聲色俱厲:“你們分明借着南嶺的名義私造軍械,私運鐵礦!還想往我們頭上潑髒水麼?”
那聲音高得,讓陶夭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沈卓看她一眼,又拍拍她背,溫聲寬慰:“别怕。”
明明是階下囚,魏辰卻笑得笃定:“這批貨物,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它們是非法的?我手續俱全,就算是制造商有問題,那我和我的商隊,都是受害者。”
陶夭看着魏辰,眉頭微蹙:“他說得……滴水不漏啊。”
見對方面露不屑,她又話鋒一轉。
“既然目前真假難辨,那就把所有人押入大牢再慢慢查呗?”
押起來總沒錯。
“那就隻能這樣了。”
王玄清點頭附和:“不過這牢裡會不會裝不下啊?多久能審理啊?”
“那可不一定,咱們謝大人日理萬機的,上次處理的案子是何時案發的?”
陶夭眼睛裡帶着戲谑。
“我想想哦……好像是三年前哦?”
“……什麼?三年前?”王玄清挖挖耳朵。
“那可有的等了。”完全的事不關己。
聞言,魏辰臉色驟然陰沉——他沒時間和這幫人在這裡鬧。
還是得另想辦法。
“來人,拉下去!”陶夭忙着發号施令。
“不勞費心。”
魏辰最終沒有再辯解,隻是掙脫了士兵伸來的手。
“我自己走。”
深夜的府衙殓房依舊熱鬧得緊。
沈卓小心翼翼地将從棺材裡搜出的散亂零件拼裝起來,陶夭則坐在一旁,一臉疑惑地盯着他手中的零件,時不時還要伸手幫忙扶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