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年輕的侍衛不是很理解主人的意思,投來一個相當懵懂的眼神。
“你怎麼将我找的镯子都畫到這中原女人身上去了?”
魏辰有些無奈。
他這親随反應是慢了些,但勝在忠心。
“啊?”
單純的侍衛撓撓頭,當即表示那并非什麼創作或是讨好,而是親眼所見。
這下輪到魏辰盯着畫卷發呆了。
真的會這麼巧麼?
當真應了中原人所言,得來全不番功夫?
驚喜和驚訝過後,他又郁結起來。
這女人若真是自己找的那人……可着實讓他有些頭疼。
不管怎麼樣,得先驗證一下。
魏辰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陶夭手腕上。
“姑娘這個手镯好生别緻,不知是誰人所贈?”
“……幹嘛?”
陶夭故作姿态地捏捏手腕,一臉不屑:“我買的啊!”
這個可能性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魏辰眉頭微微皺起,語氣淩厲幾分:“你從哪裡買的?”
若她并非自己所尋之人,那便不必再同她客氣了。
“早忘了!”陶夭撇撇嘴,臉上的笑意狡黠起來。
“你要想知道的話,求我啊~”
魏辰的眼神暗了暗,透出一抹冷笑:“你……很好!”
這是破防了。
陶夭見狀,立刻往後縮了一步,隻是本性難移,依舊嘴硬:“我警告你啊……少來威脅我!姑奶奶可不是吓大的!”
她邊放狠話,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瞄向沈卓和王玄清。
沈卓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他上前一步,擋于陶夭身前,不卑不亢:“魏公子,先前之事,都是誤會,在下代我家娘子向公子賠不是了。”
陶夭不聲不響地抱住沈卓手臂,像隻小狐狸般眯着眼觀察魏辰反應。
魏辰見她這副模樣,忽而輕輕一笑,語氣和緩了些:“陶姑娘倒是有趣得緊。”
說實話,他在看到那幅圖後,便派出親衛将這姓陶的女人調查了個底朝天。
但是……查到她于年初在縣衙登記造冊的戶籍後,便再無其他線索了。
此處定然有鬼——良民為何會查不到來處?
思及此,魏辰意味深長地瞥了幾人一眼,轉而吩咐手下備茶。
“聽說你家相公在青州開棺材鋪,本人正好缺些棺材,你們有多少,我都買了。”
“啊?”陶夭微張着嘴,有些愣住。
怎麼還真談起生意來了?
一旁的沈卓和王玄清亦有些意外,對視一眼。
倒是陶夭迅速恢複了,笑嘻嘻道:“做生意當然沒問題,要多少,我們都能滿足!”
不管怎樣,有錢不賺是傻瓜。
“那我們什麼時候簽約?”
“随時。”
魏辰見陶夭上鈎,嘴角含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你親自和我談。”
沈卓聽罷,當場拒絕:“不可。”
讓陶夭一個人和這個渾身都透着危險的男人周旋,他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然而,某小奸商的重點卻不在這裡。
掉錢眼兒裡的她使勁扯着沈卓袖子。
見狀,魏辰趁機拱火:“我以為你們家是娘子管事?”
“沒錯沒錯,我做主了哦……”
陶夭話音未落,沈卓便跟上一句。
“我是她夫君。”
他神色淡定,語氣自然。
“……”
陶夭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接着就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搞什麼嘛,最後還不是要承認嘿嘿!
這一幕被站在一旁的王玄清收入眼底。
他擡手捅了捅陶夭的背,壓低聲音提醒:“收着點吧,别讓人看笑話了。”
陶夭輕哼一聲,飛速轉頭反擊:“單身道士就羨慕吧!”
“……”
王玄清一時語塞。
如鲠在喉的結果就是同沈卓一邊一個地哀聲歎氣。
陶夭已經開始卷袖子:“那咱們什麼時候簽契約?”
沒錯,開心歸開心,生意歸生意。
魏辰放下手中茶盞:“明日巳時,你來找我吧。”
翌日,剛過卯正。
陶夭一襲輕便的短襦長裙,提着一個算盤進來。
魏辰正悠然地品茶。
茶香與檀香交織,倒是一派閑适風情。
陶夭嘴角一挑,揚了揚刻意帶來的算盤,開門見山:“魏公子,咱這棺材生意怎麼做?”
“怎麼來的這麼早?”被打擾了早茶的魏辰略有些不快。
“這……早些定下不好?”陶夭打着哈哈。
哪裡是她想要早!
她不得躲沈卓啊?
為了不讓他阻攔自己,陶夭昨日甚至還偷偷在人茶水裡下了點安眠藥。
魏辰放下茶盞,擡眸看她:“陶姑娘倒是風風火火,不如先喝口茶再談?”
“茶嘛,我在家就喝了不少,咱來談點更值錢的。”
陶夭毫不客氣地拉了個凳子坐下。
反正這光天白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