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的首位病人是個異常消瘦的中年男人,面色青白,瘦得眼珠子都突了出來。
淩星看着都心驚,這人明顯的絕症之象,說不準還是癌症晚期。
要知道她可是打出了疑難雜症都能治的招牌,不會一開始就打臉吧。
病人有氣無力地剛說了兩句自己的症狀,李奇的眼睛便同CT掃描一般,将病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給出診斷和療法:“你肝髒有寄生蟲,張嘴。”
病人一愣,乖乖張嘴。
李奇伸出手指一勾,從病人口中霎時飛出無數粉紅近乎透明的細長蟲子,緊接着就被火圈包圍,化成灰燼落地。
“好了,你回去切勿再食魚生。”
病人啊了一聲,他每日餐桌上都少不了生魚片。
“不要命就随便,下一個。”李奇不耐煩地趕人。
淩星在旁看得啧啧稱奇,連開刀都不用,這醫術太厲害了。
再看另一邊的周信,他接待的是個不孕的婦人,也是随便掃了一眼,說:“你沒病,叫你夫君來。”
婦人的丈夫就在旁邊,頓時臉漲得通紅,問:“她沒病,難道我有病?”
周信丢給他一枚藥丸:“你天生弱精,下次行房前記得服下此丸。”
三兩句将人打發走,繼續接診。
淩星盯着看了會兒,和系統說:“這要是放現代,豈不是對醫學界的降維打擊。”
鴻鈞道:“不可同日而語。”
不多久,淩星瞧見兩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在門口探頭探腦,她連忙出去,到門外,問兩人:“模樣看清楚了麼?”
“看清楚了,您放心!”二人撥浪鼓似的點頭。
淩星叮囑:“行,那你們回去趕工吧,記住,工期每早一天,工錢就翻一倍,務必保質保量,否則一分錢也沒有。”
二人喜形于色,對着淩星千恩萬謝,方才離開。
李奇與周信應診仿佛工廠流水線,效率奇高,還沒兩個時辰,上午的五十個病人就快看完了。
一天結束,淩星翻看由專人記錄的病例本,大大誇贊了一番二人:“就沒有你們不能治的病,今日辛苦你們了。”
二人虛心道:“雕蟲小技,不足挂耳。”
“這麼頂尖的醫術,你們也太謙虛了。”淩星翻了會兒病例本,發現一百個病例竟有三十個是肝髒寄生蟲。
“這麼多人都有寄生蟲,莫非和飲食習慣有關。”她問。
李奇道:“此地靠海,百姓有長久食魚生的傳統。”
淩星了然,看來人均壽命低的原因之一就在于此。
義診到第三天時,鋪子外突然來了一大波人。
隻因前兩日李奇和周信的高超醫術,一傳十,十傳百,那些最初對義診半信半疑而沒有預約的人,如今也全然信服了二人的醫術,所以都來問能不能加号。
淩星當然是婉拒了衆人,解釋道:“這兩位是九龍島的醫修,百忙之中抽空來義診,時間緊張,因而義診名額有限,不能再加号了。”
衆人自是不甘心,“那還有下次義診麼?”
淩星笑道:“這我可不敢打包票,需看仙人得不得空。”
衆人唏噓不已,仍不肯離去,在外守到最後一人看完病。
李奇和周信看了三日的瑣碎病症,早已不耐煩,心中隻挂念着尚未煉制而成的法器。
義診一結束,兩人便向淩星辭行,“師叔若無其他吩咐,那弟子便返回九龍島了。”
淩星看出二人歸心似箭,也不廢話:“行,這三日多謝兩位師侄,你們回去吧,也替我謝謝你們師父。”
兩人一點頭,便從鋪子中走出,看到烏壓壓的人群,少不得詫異。
“仙人,往後還能不能再來義診?”有膽大的百姓直接問道。
李奇和周信沒答話,回頭看淩星。
淩星小聲對二人道:“沒事,你們先走吧。”
二人當場駕雲離去。
百姓看了,又是驚歎不已,真的是仙人。
淩星這時對衆人道:“諸位,仙人平日專注修行,能抽空義診,皆是醫者仁心,不忍黎民衆生遭病痛折磨。但仙人過度幹涉塵事,恐沾染因果,自身難免會遭反噬。”
“那該怎麼辦呢?”有人擔心地問。
淩星道:“各位知曉義診不收分文,昨日有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病人,他原本疾病纏身,時日無多,多虧了李奇仙人妙手回春。他因此感激,說要為李奇和周信兩位仙人建廟立像,地址就選在城東外十裡。各位若想仙人再來義診,不妨待廟宇建成,親自去焚香祝禱。或許仙人感念諸位的誠心,便再來義診了。”
衆人聽罷,一時笑逐顔開,還有好幾個病愈的人湊過來問建廟要不要幫忙。
待天徹底黑下來,鋪子外的百姓散去。淩星坐在桌前,翻看三天的病例本。
孔宣冷不丁道:“那些人也太蠢了吧,怎麼沒一個人懷疑你目的不純?”
淩星從荷包中取出兩根金條,金條相撞,發出清脆聲響,她道:“那當然是因為我提前拿錢打通了關系。”
買鋪子,轉讓、登記、備案、維持秩序,這些環節都少不了官方機構的參與,不拿錢疏通,怎麼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自然也不能缺了宣傳引導的水軍,不然廟宇建成,也無人問津。
孔宣從淩星手裡拿過兩根金條,“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