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甯思如是有種美夢破滅的心思,但許式南這樣說叫她感到種難堪。
她又開始尖叫,整個人在座位上四肢撒潑,像個小孩,“滾!誰要你的補償!”
說完她就捂臉哭起來,錢萍連忙離座去安慰她。
期間許式南一次都沒回頭,男人走的絕情,直到背影消失在前台拐角都沒什麼反應,好像他今天就是恰巧來吃飯,現在又剛好有事要離開。
甯思如坐在座位上,被錢萍哄得本來還有點眼淚,一擡頭見許式南一點都不在意她這邊的情況直接走了,頓時臉色就有點扭曲,尖叫地就更厲害了。
甯迦定趁亂溜走了,覺得這個包場的行為簡直幹得好,不然那就是一堆人在那兒看戲,甯迦定可不想被當做狗血劇情的背景闆。
他一路走直到進電梯整個人才放松下來,心道甯思如後面最好别作什麼妖。
她這個人死要面子,估計開始想要給甯迦定炫耀自己的風光,結果許式南變卦太快,叫來當幸福見證的甯迦定看了場笑話。
這話也許以甯迦定的身份立場說來不太道德,但他真心認為甯思如跟許式南不太搭配。
他第一次聽到關于這兩人可能要訂婚的消息時甚至在想,這也太割裂了。許式南跟甯思如兩個人明明一點都不搭,許式南難不成真是腦子被漿糊住了,突然覺得甯思如也有點真愛的意味才訂婚?不然簡直沒法解釋。
在甯迦定看來,甯思如像個巨嬰,看似已經是個成年人,實則一點都長不大,做事隻考慮自己,從沒想過别人。
連許式南拒絕她,第一反應還是“不行,你必須得娶我”。
過去甯迦定聽到别人說自己幼稚時,第一反應是幼稚不好嗎?第二反應就是想到甯思如,随即在心裡吐槽說,我的幼稚起碼不影響他人。
這點還得感謝甯思如,每次甯迦定對自己沒信心時一看甯思如,他想,嘿,我這人可太好了,簡直人見人要愛花見花要開。
電梯下行的時候,整個空間隻有甯迦定一人。途中也許是無聊,他看着電梯内跳動的樓層數字,突然想起了來之前外面一直下着的雨。
吃飯時他沒有注意,或者說壓根沒有機會注意,不知道現在外面還有沒有在下。
甯迦定不太喜歡下雨。
然而坐在出租車過來的途中,甯迦定卻難得感覺外面的雨很貼切自己的心情。
車裡坐在前方的司機用車載音響放着當下的短視頻流行音樂,明明土潮土潮的,還是叫甯迦定感覺到一種憂傷。
讀高中的時候,甯迦定有段時間其實是不太理解少女的情感心思的。他身邊充斥着太多女生,或近或遠的關系,讓甯迦定見識到了她們許多充沛的情感。
比如甯思如,比如沈曉漁。
那會兒甯迦定還沒有跟許式南成為同桌,聽到這個名字最多的頻率來自甯思如的口中,話裡話外感覺甯思如好像已經提前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尋覓了一個絕佳的對象。
在他看來,甯思如和許式南的關系絕對算不上很熟,可甯思如種種行為卻表現得對此人勢在必得。甚至許式南本人還沒來得及在自己的情感方面行動,甯思如就已經早早準備好說“i do”。
甯迦定當時覺得很匪夷所思,他去問沈曉漁這個問題。沈曉漁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青春期的少女就是這樣,感情來的莫名轟轟烈烈才有意思。”
甯迦定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沈曉漁又問他,“那你覺得許式南優不優秀?”
甯迦定遲疑了一下,說,“優秀吧。”
“那不就得了。”沈曉漁點他的頭,“一個優秀的男孩難道不值得人喜歡嗎?”
甯迦定想了想,覺得自己略微能領悟。
這是甯迦定青春期對愛情模糊習得的第一個标準,一個優秀的人值得被人喜歡。
等後來甯迦定和許式南有機會成為同桌,甯迦定卻覺得許式南所謂的優秀似乎太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