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迦定有時候想起來還對自己會喜歡許式南這事挺驚訝的。
因為在喜歡許式南之前,許式南壓根就不是甯迦定會喜歡的那種人。
那甯迦定喜歡哪種人呢,甯迦定不知道,反正不該是許式南這樣的。
甯迦定剛開始和許式南當同桌那會兒,兩人相處得都不太愉快。
許式南的桌子課本擺放得井然有序,甯迦定的桌子亂如到處飛插的雞毛,有時候書本卷子會越界到許式南那塊,許式南每次都不厭其煩地給甯迦定放回來。
兩個人沒少為桌子這事互相吵架。
許式南很不理解,“甯迦定,你就不能把書收拾好?這很難嗎?”
甯迦定沒把這個當成大事,答,“不難,隻是我有點懶。”
這話出口叫許式南兩天都沒跟他講話。
甯迦定覺得許式南性格小氣,于是把這事說給鄭曉舟聽。
鄭曉舟聽了卻站在許式南那邊,他對甯迦定說,“你的桌子再如何也不應該影響到同桌,你的東西總跑許式南桌上,許式南還能忍你那是許式南脾氣好,你居然還說他小氣。”
“我要是許式南,我會因為擁有你這種同桌生氣。”
鄭曉舟說話直,這在甯迦定看來是死闆。在甯迦定的心裡,他這位表哥就是死闆的化身。
他坐在旁邊本來想讓鄭曉舟評評理,結果被鄭曉舟說了一通。
甯迦定有點茫然,難道真是他錯了?
甯迦定有個優點,那就是聽勸。
他思考了一下鄭曉舟說的話,覺得不無道理。要是他的同桌總是要自己替對方撿書,那次數多了,甯迦定心裡也不樂意。
這樣想下來,甯迦定發現許式南非但不小氣,還挺大氣。
于是本着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正在跟許式南單方面冷戰的甯迦定,第二天去教室時,跟許式南好好道歉了一回。
“許式南,對不起,我不該總是讓你替我撿書,以後我會看管好我的書桌的。”
甯迦定剛進教室一落座,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倒是先側過身認真地看向許式南,跟他道歉。
甯迦定想我這麼誠懇,許式南總不會還計較吧。
許式南聽到都沒擡頭,就“嗯”了一聲。
對話結束得如此迅速,甯迦定累死累活踩點進教室,一來就認錯,結果許式南就這樣。
甯迦定看了許式南好幾眼,見對方壓根沒想再說話,最後他坐正身子時心裡還有點氣。
他感覺自己就多餘搞這一舉動,原本以為兩個人能從此言和好好當同桌,結果就這。
甯迦定整個人都感覺有點小不好了。
體育課的時候,陸松臨要拉甯迦定去打羽毛球,這會兒甯迦定心裡還郁悶。
打了幾場下來,甯迦定就不想打了。他讓位給坐在樹蔭底下休息的鄭曉舟上場,自己替換鄭曉舟坐着休息去了。
陸松臨就跟鄭曉舟打了一場,後面走到甯迦定身邊問他怎麼了。
甯迦定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鄭曉舟沒好意思說出來,他怕鄭曉舟又給自己指出錯來,那甯迦定不如一頭撞樹算了,反正橫豎他都是錯。
他隻說了句“沒什麼”。
陸松臨見甯迦定不想說也沒多問,換了個話題湊過來,“别煩了,走,哥請你吃冰激淩。”
說完就拉着甯迦定起來,一路三個人走去小賣部冰櫃挑冰激淩。
天氣才入春沒多久,鄭曉舟不吃冰激淩,去旁邊挑了瓶飲料。
甯迦定則對着冰櫃裡的冰激淩糾結,甯迦定想吃巧克力大火炬,又想吃巧樂茲,想着想着又想吃校外入口細膩的聖代。
陸松臨聽了發笑,說,“都替你買,你先拿你的火炬跟巧樂茲吧。”
陸松臨人很大方,這點甯迦定有目共睹,但甯迦定沒好意思都要,最後挑了個大火炬走了。
出小賣部的時候,甯迦定本來因為火炬開心的心情,在見到從操場走來的許式南後心情又不好了。
兩個人在小賣部門口撞上,陸松臨跟許式南打了聲招呼,許式南點點頭然後看見了眼神哀怨的甯迦定。
許式南動作一滞,眼神有點疑惑,但甯迦定沒解釋。
兩個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就擦肩而過各走各的。
等要回操場時,鄭曉舟提出先回教室,于是最後就隻剩下甯迦定和陸松臨。
沒走幾步,甯迦定剛見到許式南的郁悶就說出來了,他問陸松臨,“你覺得許式南這個人怎麼樣?”
陸松臨本來在喝可樂,聽到後放下瓶子想了一會兒,“什麼怎麼樣,搞半天,你生許式南氣啊?”
“是啊。”甯迦定見被看穿,直接一五一十,從前幾天跟鄭曉舟的對話再到今天早上道歉完許式南的反應,全都說給了陸松臨。
陸松臨走在旁邊默默聽完,然後對着說完還氣鼓鼓的甯迦定說,“許式南性格就是這樣,他話不多,嗯了一聲就是知道了,你沒必要這麼生氣。”
甯迦定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樣行事作風的人,唯一一個沉悶的鄭曉舟,說話也沒許式南這樣惜字如金。
甯迦定撇撇嘴,“反正什麼他都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