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這句話甯迦定疑心聽出點示好的意味。

他接過果汁，先是給面子直接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的時候，見許式南看着自己，似乎是等着自己的回答。

甯迦定都不知道許式南要說什麼合同，扔下一句談戀愛，後面又扔一句合同會說。

甯迦定從頭到尾啥都不知道。

他猜測許式南是不是想寫什麼規定條約，比如兩個人談戀愛後，對方不許幹什麼，應該幹什麼。

就算是許式南來跟他談戀愛，甯迦定也接受不了這種戀愛模式。

他覺得這是好事，沒那什麼合約，兩個人還自由點。

他故作高深地點頭，說了句，“挺好啊。”

許式南心情肉眼可見好了點，“那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你要送我禮物？”甯迦定摸不清這又是什麼問題。

許式南說，“算是，提前說好，怕你到時候不滿意。”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提，我盡我所能做到。”

這話口氣不小，甯迦定想要當毛裡求斯國王，非洲部落首領，英國王子，海底的鲨魚，福布斯首富，以及許式南能不能别還沒談就說起分手。

甯迦定問他，“你什麼意思？我真的搞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總是這樣，能不能給我解釋一回。”

許式南斟酌了一下，跟他解釋道，“甯迦定，我本來想跟你簽個一年的戀愛合同，一年後我們兩就分手，合同上會寫好給你的分手補償。”

“但是我的醫生推薦我還是不拿合同比較好，所以我打算先跟你說清楚，以免你不知道情況。”

說真的，甯迦定覺得戀愛不僅能讓豬跑豬跳豬會笑，還能讓男人主動男人變壞男人話變多。

許式南何時何地可以跟甯迦定說這麼多話。

甯迦定一沒惹他生氣，二沒惹他，三沒生氣，結果許式南他自己要說這麼多。

許式南真聒噪，甯迦定心裡憤憤不平。

他算是聽明白了，許式南擱這兒找免費戀愛陪練呢，知道他甯迦定對他表白兩次，可能還餘情未了。

酒店碰面時先是故意解開襯衫扣子喝醉酒，使用帥哥計把甯迦定勾出去主動請求做回護草好人。

然後在電梯内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問甯迦定跟不跟他談戀愛。

本來許式南以為還要推搡幾回，結果甯迦定直接答應，所以他才表情古怪。

甯迦定腦補得自己的臉色又紅又白，總之不太好看。

沒等許式南再說，甯迦定注意到一個盲點，“憑什麼不給合同，你想白嫖就直說。”

甯迦定樂意陪許式南談這個戀愛，不代表甯迦定的愛情分文不值。

他說，“下次見我，把合同帶上，這次就給你破例一次。”

甯迦定聲音不大，但餐廳間客人與客人的距離卻相距不遠，周邊有好幾桌都把視線轉了過來，顯然注意到他們的對話。

甯迦定這會兒也不怕被人旁觀了，他這是在捍衛自己愛情的價值，其他閑雜人等怎麼會懂得他的勇敢和抗争。

許式南說，“其實不一定要合同，你說的我都會給你。”

“不行，我要合同。”甯迦定這會兒覺得合同挺好的，他沒什麼想要的，反正跟許式南談一年他本來就賺了。

一簽合同還能跟許式南産生那什麼甲乙方關系，甯迦定認為很有保障，像是簽了字，兩個人的戀愛就産生了有約束時間的協議。

“一年是吧，時間不會變？”甯迦定裝作不經意地問。

“不變，不許要求縮短時間。”許式南由着他去，随後又解釋了一句，“因為我工作挺忙，沒有很多時間見你，所以一年見面次數也沒那麼頻繁。”

“我很閑？我不忙？”甯迦定一點都不心虛。

他這會兒很郁悶，特郁悶，覺得許式南真是沒長眼睛，不會說話。

不知道先默不作聲談一年，然後再跟甯迦定說分手嗎。講這麼清楚，生怕甯迦定談着談着真情實感了。

“……我說我自己。”許式南示意甯迦定先吃東西。

“我也說我自己。”甯迦定哼了一聲，拿起叉子就大口吃起來。

他本來想吃得斯文一點，最好讓許式南時隔幾年被甯迦定小小驚豔一下。

沒用，他自己倒是被許式南給小小驚豔了一下。

吃着吃着，甯迦定就覺得沒意思起來，所謂叫他焦灼等待的約會，現實竟如此乏味。

許式南把這說得像樁生意，他給出籌碼，甯迦定陪他戀愛。

他喜歡過許式南那又怎樣。

甯迦定這樣想着，偷偷瞥向對面安靜進餐的許式南。

許式南其實沒有很大的變化，硬要比，那就是比高中更要叫人遙不可及。

甯迦定光是聽他的事迹，就感覺自己和他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他突然想問許式南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找我談戀愛呢？”

照許式南這樣的條件，如果隻是這樣的戀愛，許式南可以找很多人，不一定非甯迦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