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的吞金樹又長大了。
洛伊摸着空空如也的錢包,緊攥着斧柄的掌心暗自發狠,斧頭對着樹幹砍去,若不是比格犬強咬住洛伊的褲腿,此樹恐怕已不健全了。
“你讓我砍死它得了!”洛伊和比格犬較着勁,真想不管不顧一斧頭劈上去。
“不能砍!”比格犬拼了命地阻撓洛伊,締造機是高階法器,雖然長得像樹,但普通的斧頭對它完全無用,甚至有可能會造成不可控的反噬作用。
洛伊氣得将斧頭扔到地上,盯着滿地的晶球,“整天吐這些晶球出來,賣來的錢還不夠它自己吃的。”她垂頭喪氣地踢走腳邊的晶球,“有什麼用……”
比格犬湊近洛伊,用狗頭蹭了蹭她的褲腿安慰道,“這是高階法器,你與它的羁絆越深,它的魔力就越強。洛伊,對它多點耐心吧。”
農場刮起一陣風,吹得吞金樹‘嘩嘩’作響,一片落葉随風搖曳,落到洛伊的眼前。
她抱膝坐靠在樹幹邊,伸手接住這片落葉,心情逐漸平複,葉子的枝條在她的指腹間旋轉,“對不起,我是太着急了。”
她希望可以攢夠讓阿比去裡奇的錢,可因為吞金樹的存在,她壓根存不到錢,經濟狀況一整個入不敷出。
每天到農場來想看看它會不會變些好東西出來,可總是失望而歸。
羅賓如今日以繼夜地修複着她的農場,幸而吞金樹從來沒有當旁人面變異過。
洛伊與比格犬合力将晶球推到一處,羅賓見狀,好奇地問了句:“這小狗都是從哪兒撿來這些東西的,真是神奇。”
在羅賓眼裡,這些球狀物均是小狗的傑作,因為洛伊不在的時候,比格犬總會獨自前來規整這一連串的晶球。
洛伊臉上笑嘻嘻,順坡下驢道:“大概是從農場後面撿來的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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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洛伊鬼混回來已經晚上十點了,她手上拎着一條孤零零的大嘴鲈魚,目送比格犬鑽進狗窩後,小心翼翼推開了羅賓家的大門。
屋内給她留着燈,路過地下室的時候,見塞巴斯的房門大敞着。
沒等她往下走,裡面的人卻自己出來了。
“回來了。”塞巴斯像是剛換好衣服,頭發還淩亂地翹起幾根,一手插兜裝帥,神情自若地走向洛伊。
洛伊隻覺塞巴斯有些不同往常,但也分析不出具體哪兒不一樣。
“嗯。”她一雙水晶晶的眸子俯視着塞巴斯,“你是在等我嗎?”
“當然不是!”少年像被戳中了心事,強行表情管理掩飾自己的内心。
“哦。”洛伊有些失望,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見塞巴斯似乎沒什麼事情,她轉身便要離開地下室入口。
“洛伊!”塞巴斯見狀急着往前邁步叫住洛伊。
“嗯?”洛伊回過頭,眼神詢問塞巴斯。
“你……每天這麼起早貪黑的忙活,攢多少錢了?”塞巴斯一直在想,怎樣能順理成章地讓洛伊收下他的兩萬金,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關心一個女孩,于是所有舉動都變得笨拙。
洛伊沒想到塞巴斯會關心這個,但下午剛被吞金樹炫走大半積蓄,提起這個她就莫名煩躁,最終化為一口深深的歎息,“哎……别提了。”
塞巴斯猜到她定是為了夏令營經費的事情煩惱,正要從口袋裡掏出提前裝好的錢時,卻被洛伊的話打斷。
“不行,明早必須早起,我一定要努力讓阿比去成裡奇!”洛伊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連帶着手上的大嘴鲈魚蹦跶了好幾下。
塞巴斯聽罷将未拿出來的錢袋收回原處,“阿比?皮埃爾應該會為她支付旅費吧……”
他身上的錢隻夠洛伊一人開銷,如果阿比不能前往,那洛伊是不是也不會去了……
“指望皮埃爾……夠嗆。”洛伊早早地否定了這個解決方案,經過這麼多長時間的接觸,以及從阿比口中得知的事情,她敢肯定,皮埃爾絕不會出這筆錢的。
“是這樣嗎……”塞巴斯若有所思地愣了幾秒,他看着洛伊,所有的關心化為一句:“那你早點休息吧。”
洛伊點點頭,“晚安。”說罷目送塞巴斯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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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洛伊趕海回來後,見阿比腫着眼睛蹲在羅賓家門口。
果然,阿比和皮埃爾那個臭家夥吵架了。
“我原打算找他借點錢,隻是借,這樣我們倆就能一起去裡奇了。”阿比強忍住哭腔,和洛伊吐槽着昨晚的經曆。
“誰知他不僅沒同意,還說我根本不配出去玩。”
“他放屁!”洛伊怒氣值+1。
“他說是我自己不争氣,沒有拿到夏令營的門票,如今哭喪着臉找父母要錢是沒出息。”
“他放屁!”洛伊怒氣值+2。
“他讓我盡早斷了心思,趁其他人出去玩的時候,好好留在家裡學習,他說這是彎道超車的好機會,而我卻貪圖享樂。”
“他放屁!”洛伊怒氣值+n。
阿比還要說些什麼,卻見洛伊已經漲紅了臉,于是硬生生将關于她的部分給憋回去了。
皮埃爾還讓她以後不許跟洛伊玩,說會被她帶壞。她聽完直接翻臉說,“洛伊沒有帶壞我,像你這樣随意污蔑人的父親走火入魔了才對!”
“洛伊……對不起。”
“你幹嘛要給我道歉啊,阿比?”
阿比抹幹臉上的淚痕,擠出一副笑顔,“沒事,隻是因為不能跟你一起去夏令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