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醒來的時候,鼻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入眼是各種白色——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白色的床頭櫃,還有白色的吊瓶支架。
這裡是醫院。
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一些可怕的記憶浮現在腦海裡,他一輩子都不想再來醫院這種地方。
傑撐着床坐起來,卻看到約翰站在移動屏風邊正和一個醫生說話。
他們說話很小聲,傑聽不見。
醫生說着說着往屏風内看了一眼,正巧跟傑看了個眼對眼,當即驚喜地對約翰說:“你家伴侶醒了。”
約翰立馬回過頭,笑盈盈地朝他走來,站在床邊彎腰輕輕擁抱了他一下。
“寶貝你終于醒了,剛剛真是吓死我了。”約翰說着就在他額頭上親了親,接着又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親,像是要用親親來确定他已經安全無恙了。
傑不管是心裡還是身上都有種無法言說的難受。他忐忑地低聲問:“剛剛醫生在和你說什麼?”
約翰神情有些閃躲,掩飾性地“哦”了一聲才緩緩說:“她說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傑臉色一沉,帶着火氣問道:“我需要放松什麼?”
約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連忙輕撫他後背,好聲好氣地哄他說:“當然是你想怎麼放松就怎麼放松啊——我們好像都還沒一起出去旅遊過吧?要不我們去棕榈泉度假?或者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啊,寶貝?”
傑心裡有一股别扭的戾氣橫沖直撞,他一把推開約翰,憤憤嚷嚷說:“你為什麼不敢跟我明說?剛剛那醫生給你說我心理有病了是不是?她是不是說我是反社會人格?她說我有持續性心境障礙是不是?”
約翰雙手做出安撫的姿勢,“冷靜,傑,她是說了這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