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鲛珠幽光忽明忽暗,李長樂攥着信箋的手微微發抖。信上"邙山赈災銀熔鑄玉玺"的字迹刺得她眼眶生疼,她怎麼都沒想到如今的一切已經出乎想象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受控制,重重謎團正在慢慢破開迷霧展現出來。忽聽外頭傳來春宜的驚呼:"姑爺小心!"
石門縫隙透進一縷血光,李長樂抄起九節鞭要沖出去,卻被鐵匣裡滑落的物件絆住腳——那是枚褪色的香囊,歪歪扭扭繡着并蒂蓮,針腳竟與許安珍藏的荷包如出一轍,當真如同他所說。
"三娘可别糟蹋令堂遺物。"許安染血的身影忽然閃入密室,折扇"咔嗒"合攏機關。他肩頭插着半截斷箭,卻還有閑心勾起唇角:"三娘可發現了,那刺客頭子腰間的雙魚佩,與李大人那枚像得很。"
李長樂看到他的傷,沒有心思和他拌嘴,迅速扯下裙擺給他包紮,指尖觸到他心口猙獰的舊疤:"三年前雨夜救我的人,就是你吧?"語氣非常笃定。
"不,是條野狗。"可許安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傷疤上,眼神卻不敢直視眼前的這個與自己剛成婚不久的妻子,生硬地說道:"那畜生咬的。"
掌心下的肌膚燙得驚人,李長樂這才發現他中了火毒,沒有追究下去,想着後面再查清這一切,當前主要任務就是先給他找解藥。
為尋解藥,二人扮作客商潛入百花樓。李長樂抹了滿臉脂粉,九節鞭盤在腰間作金鍊,活脫脫個跋扈商婦,與平時的風格截然不同。
"喲,許公子又帶新相好了?"老鸨扭着腰肢迎來,指甲蔻丹在許安掌心劃出暗号。李長樂看得真切,那是銀蟒衛的聯絡手勢,警惕地看着許安,手不自覺地握緊。
許安攬過她的腰往雅間帶:"上回說的西域香料..."話音未落,隔壁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李長樂耳尖微動——是李蓉蘭帶着哭腔在喊:"那荷包真是我撿的!"
透過屏風縫隙,李蓉蘭正被銀蟒衛按在桌上,手中赫然攥着許安的荷包。李長樂下意識要沖出去,卻被許安扣住腕子:"娘子且看。"
隻見李蓉蘭突然反手撒出香粉,幾個大漢應聲倒地。随後她從容整了整衣襟,從死者懷裡摸出塊令牌——正面刻着"李府",背面卻是銀蟒紋。随後李蓉蘭整理衣衫,掩飾自己的慌張快速的離開現場。
李長樂剛想跟上去看個究竟,就被許安按住,隻見他對自己搖搖頭,沒有說話。
暴雨砸在青瓦上如擂鼓點,李長樂蹲在房梁上盯着許安煎藥。藥吊子咕嘟冒泡,氤氲水汽模糊了他側臉。
"百花樓的沉水香有問題。"她突然開口,"與你那日外袍上的香氣...而且當時為什麼要撒......"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三娘好靈的鼻子。"許安攪動藥匙的手不停,"那香裡摻了曼陀羅,專克火毒。"他忽然擡頭,眼底映着跳動的爐火,"就像你腰間香囊裡的石菖蒲,專防我的銀針。"話題就被他給轉移了。
李長樂翻身落地,九節鞭纏上他脖頸:"你早知道我是裝的?那你為什麼要撒謊。"
"從你方才在密室裡假裝崴腳踩中機關開始。"許安就勢将她拉近,鼻尖幾乎相觸,"但三娘演得實在可愛,我沒有撒謊。"
門外突然傳來春宜的驚呼,二人沖出去時,隻見原本應該要下葬的柳姨娘,如今卻懸在梁上,手中緊綁着撕碎的族譜。李長樂解開綁在她僵硬的手臂,另半片染血的玉珏從她袖子裡掉落"當啷"一聲落地。
李長樂與許安對視一眼,她迅速的走到前把那塊玉珏撿起,把他于自己的那一塊拼在一起--正好與她的半塊嚴絲合縫。
突然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将他們圍住,為首的出聲說到:“快把玉珏交出來,許安,你可别忘了,與閣主的約定。”說完就對李長樂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