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日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得窗台邊一片融融熱意。
退燒藥很有效,展新月感覺自己好些了,起碼頭不大昏沉了。
她躺着沒動,張着眼睛大喊了一聲:
“媽——”
“來了!”逄雲令人安心的聲音立刻從屋外傳了進來。
展巍的聲音也緊跟着在外面響起:“一醒就叫媽,怎麼不叫你老爸呢?”
展新月彎了一下眼睛,又接了一句:“爸——”
“诶!”展巍滿意了。
門被輕輕推開,逄雲探進身看她,将溫熱的手覆在她額頭上:“嗯……摸起來退燒了。你爸帶了飯回來,起來吃一點吧,生病的時候最需要補充營養了。”
“還是該再用體溫計量一下,你用手感覺的能準嗎?”展巍又在外邊接了一句。
逄雲扭過頭瞪他一眼:“你再多嘴試試。”
展巍噤了聲。
展新月被她倆逗得想笑,拉住逄雲的手稍稍借力,從床上坐了起來。
最近新店快開業了,展巍忙得很,今天很早就出了門,這會才得空回家跟着她倆一起吃午飯。聽說展新月生病了,專門打包了幾個清淡的菜。
“下午我就不去店裡了,你光吃了點退燒藥不頂用的,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吃飯時,展巍提起來。
“不用。”展新月小口啜着碗裡的粥,“我也沒什麼别的症狀,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就好了。”
“那哪能行,好歹去查個血看看,再開點藥。”
展新月一聽查血更是退縮,求助地看了逄雲一眼。逄雲心領神會,替她勸了勸展巍:“這藥也不能總吃,還是要靠自身的免疫力。月月上午吃了退燒藥,先再觀察看看吧。”
“那也好,要是再燒起來就得去醫院了。”
逄雲給她夾了菜,“别光喝粥,也要補充點蛋白質,這樣才能好得快。”
展新月點點頭,聽話地夾了一隻白灼蝦。
“你夾我這,我剝了給你,不然要弄髒手。”蝦還沒進碗裡,就被展巍截胡了,“本來還說今天帶你去店裡看看呢,那就等下次有機會吧。我下午也不去了好了,就在家陪陪你。”
展新月忙說:“沒事的爸,你不用管我。最近店裡事情肯定很多,你去忙就好。”
逄雲也說,“是啊,你忙你的,家裡有我呢。”
展巍略一猶豫,沒再堅持,将剝好的蝦放進她面前的小碟子:“好吧,等新店正式營業就好了,到時候就沒這麼多事了。”
吃過飯展巍就又出了門,展新月也沒别的事,天氣倒是很好,她在陽台上坐了一會,就進了書房開始看書。腦子裡承載的情緒太多,她拖着生病的身體無力消化,隻有一心沉浸在那些枯燥卻單純的試題裡時才感覺好些。
除了吃晚飯的時間,展新月就沒怎麼出過書房。一直到晚上八九點,逄雲提醒了她好幾次該歇歇了,她才丢下教輔出來,吃了些逄雲準備的水果。
“你這還病着呢,不要太用功了,不然身體怎麼受得了。”逄雲一邊給她切甜瓜,一邊絮叨。
展新月也确實累了,順勢在沙發上靠下:“不學了不學了,今天一點兒書也不想看了。”
逄雲将甜瓜遞給她,這才滿意了:“這才像樣,喏,這個獎勵給你。”
展新月伸手接過來,低眉道:“謝謝逄娘娘。”而後立刻被逄雲在額上點了一下:“貧嘴。”
客廳的電視上正放着逄雲最近在追的一出連續劇,展新月跟着看了一會,想起一樁不相幹的事來。
“老媽,你看見我手機了嗎?”她扭頭問。
“你不是平常都放在你床頭的抽屜裡嘛。”
“對哦。”展新月趿着拖鞋,又啪嗒啪嗒地跑進卧室了。
拉開抽屜,她果然看見了那塊頗有年代感的手機。
重生後她還是第一次想起這個物件。那一年她還用着按鍵手機,學校管得嚴不準帶手機學校,大部分時間她就把它就丢在抽屜裡。這會翻出來已經沒電關機了。
她充上電,長按開機鍵,一陣音樂響過後,手機亮了起來。
智能機之前的手機功能簡單,但已經有了手機Q.Q,隻是隻能發送文字消息,還發不了圖片。她登進Q.Q,把好友列表飛速翻了一遍。
而後,歎了口氣。
她沒能找到那天發消息提醒她許慎出軌的那個昵稱。
她剛剛突然想起,那個人既然發消息提醒她,想必是知道一些内情,也許找到她就能研究清楚一些魇住她已久的問題。比如許慎是什麼時候或是因為什麼契機而出軌的,他的出軌對象又怎麼偏偏是她的好閨蜜謝宛之。
可惜,那個刻在腦子裡的昵稱并沒有出現。
失落一會,她又暗笑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許慎出軌已經是多年以後的事,就算現在自己找到了那個人又有什麼用,對方這時哪會知道十幾年後的事情。
她煩心地揉了揉太陽穴。
手機又是幾聲提醒音效響起,出現了幾條未讀短信。想來是手機關機時未能接受成功,這會才一股腦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