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吃麼。”追朝聞道而來的八寶掏出儲物袋裡的一隻綠皮紅瓤瓜,斯文地切開分給孔知秋一半,還貼心地給他插了個勺,“法術冰鎮過,甜滋滋冰涼涼。”
孔知秋接過,狠狠啃了兩口:“謝謝啊。”
他抹掉唇邊西瓜汁,想了半天才問出口:“這......究竟是啥子情況?”
魏紫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樣尴尬的境地。
她隻是嫌孔知秋太吵封閉了五感,又閑得發慌幹脆歇個午覺。沒想到才睡着就被人晃醒,睜眼一看還是已經打道回府的朝聞道。
掃了一眼外面吃瓜看戲的孔知秋和八寶,魏紫歎氣:“你們都進來,解釋解釋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的真相讓魏紫有些哭笑不得。
“你說,最近加訓太過,你向八寶抱怨被他誤會了?”
孔知秋老老實實點頭。
“你說,知秋說我被奪舍,所以你以為我死了?”
八寶摸了摸鼻子:“奪舍嘛,魂都沒了,可不就是死了。”
“你說你被知秋吓了一跳,才會如此反應?”
朝聞道避開魏紫目光看向窗外,隻‘嗯’了聲,再無其他反應。
魏紫:“那我是不是該覺得真是巧合,還得給你們鼓鼓掌?”
孔知秋:“師父如果你非要......”
“滾蛋!你們三個,每人去獵三隻高階魔獸,沒看見魔丹之前都别來見我!”
門闆貼着朝聞道的鼻子猛地合上。他看了眼八寶,又委屈看向朝聞道:“仙尊,師父這個懲罰是不是有點偏向你了?”
“滾!”
裡屋中傳來回應。
仙尊朝聞道一貫冷心冷面,壓根沒回答孔知秋的話,提腿就走,看方向确實是往魔獸森林去。
孔知秋沒得到回應,又拉着八寶:“你有沒有覺得,自從幻境裡出來後,仙尊和師父之間就怪怪的?”
八寶歎氣,擡手慈愛地摸了摸孔知秋的頭:“沒辦法,你們人類活的時間短,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很正常。”
孔知秋不服:“你活的長,你說說是什麼回事。”
八寶沉思,張口就來:“仙尊的化外身才不到百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遇見你們師父,多半是把她當父親了。”
孔知秋瞠目結舌。真是他有問題麼?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朝聞道将二人甩遠,找了個僻靜之處坐了下來。
他對魏紫逾越的心思,其實很早就有了苗頭。朝聞道早就知道。
從哪時開始,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但他能感覺到魏紫本人對這件事的抗拒。
對她來說,弟子就是弟子,道侶就是道侶,這二者之間絕不容許混淆。
原本他隻隐約這樣感覺,但此次幻境,魏紫突變的臉色,叫他愈發清晰的明白了這點——要是他真的告訴魏紫他自己的心意,恐怕要連師徒都做不成。
魏紫的性情他很了解,要是遇見她所厭惡的事情,那是不顧一切也要将之分割開的,例如師無常,例如連雲宗。
朝聞道從袖中取出那本《修仙有道》,借着樹蔭漏下的日光,一字一句讀着,越往下念心裡越亂。
他合上書本,做下一個決定。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叫魏紫知曉他的心思。
另一邊,魏紫也同樣做下了決定。
日後她絕不會再對這個弟子表現出半分情愫。
修仙界與常世不同,仙尊确實是一個過分優秀的成年男子,她會短暫的對之動心實屬正常。
但她不能一錯再錯了。這段妄念應該藏在心裡,至少她不能将手伸向自己的學生!
這一點,不管是現世還是這裡,都不被世人所贊同。
魏紫将袖子搭在自己的臉上。隻要冷一冷,别那麼在乎,過段時間就好了。
再說,如今是面對強敵梼杌的關鍵時刻,又豈能因為個人情愛而耽誤了大事?
朝聞道将書藏回袖中。他站起身,振作精神。是了,既然是獵殺魔獸,不如去魔獸森林看看那孽障又惹了什麼事端。
朝聞道看向魔獸森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理論上梼杌至少還在三百年之後才能破開魔獸森林的封印,如今有了師無常的攪局和幫忙,這個日子不知得往前提多少。
要是梼杌沖破封印,百年前的人間烈獄又得重來一遍。
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