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上次仙尊與你在水鏡裡的對話,是你故意讓我聽見的,是嗎?”
魏紫突然反問,讓八寶措手不及,他憋了半天,擠出句話:“狡詐的人修!”
魏紫笑了:“比不上你個千年烏龜精!”
“我隻是看不得你們磨磨唧唧瞻前顧後罷了。”八寶哼道,幹脆背着他的殼坐到了魏紫桌上,抱起一把紅薯幹開始嚼。
“你們一個個的反倒不搭理我。”
八寶說:“我不明白你們究竟想什麼,是不是有時候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或者别把别人的想法看得太重要?”
“你或許不太明白。”魏紫歎氣。
八寶冷哼:“龜龜我會不明白?我的年歲完全可以給你當爺爺!反正如果仙尊找個道侶修仙界就會崩塌,那這種修仙界又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魏紫目瞪口呆,實在是八寶說的太過直白,她有點消化不良。
八寶還想再補充點什麼,忽然臉色一變,從腰間摸出一面寶鏡。
寶鏡内正是朝聞道。
鏡子裡的人沉默了片刻。
“你在魏紫那裡。”他肯定道。
八寶剛要找個理由解釋,門倏地被人沖開,孔知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梼杌那厮帶着人上門找事來了!”
孔知秋氣喘籲籲,又道:“仙尊已經過去了,師父你要不要一同去?我看他沒安好心!”
八寶看着魏紫擠眉弄眼,催她趕緊過去。
魏紫完全無視他的表情,但還是動作很快,朝會客廳趕去。
正如孔知秋所說,會客廳内,張解笑吟吟地站在一怪人旁邊。
怪人身量極高,肩膀很寬,頭卻很小,身材不成比例,坐在椅子上顯得滑稽又别扭。
若無意外,他就是梼杌的人間體。
朝聞道坐在上首,眉心微蹙,在看到魏紫等人趕來後才稍稍放松,拿起手邊茶盞噙了一口。
“來的很快。”梼杌看着魏紫評價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
說得好像他能怎麼樣似的。
魏紫看向梼杌,站到朝聞道左側,後者很自然地拖開茶盞,讓位給她。
魏紫順勢坐下:“不知水韻天閣不忙着給前任閣主辦理喪事,跑第一學府來做什麼,難不成需要我們替您料理喪事?”
“倒也不必如此客氣。”梼杌笑着說,“尤其不必這般伶牙俐齒的客氣。再者說,我不找你,我找仙尊。”
朝聞道答:“無事請回。”
他不像魏紫,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虛與委蛇。
“唉。”梼杌長歎,“我接手水韻天閣不久,對前任閣主的行為十分唾棄。”
魏紫與朝聞道都不接茬,隻靜靜等他繼續往下說。
“更讓人唾棄的是,他居然不僅對自己身邊的弟子有想法,對曾經的道友,也頗為關注。”
魏紫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梼杌眉眼彎彎,表現在他這具堪稱兇神惡煞的身體上,叫人生理不适,“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他說着讓魏紫看,袖中那幅卷軸卻徑直飛向朝聞道。
朝聞道沒有打開,直接遞給了魏紫。
魏紫将卷軸打開一道縫,一道金光亮起,卷軸中的内容自動在魏紫腦中上映,惡心得她差點吐了出來。
“哦給錯了。”梼杌捂唇,故作抱歉,“不小心把師無常與幾個凡間女的影像轉給你了。沒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吧?魏紫師父?”
魏紫覺得更惡心了,并且腦袋也在嗡嗡作響。
“換一個。”梼杌笑着,在袖子裡翻翻找找,拿出另外一隻卷軸,“這隻你們誰看呢?”
魏紫抓過卷軸,但接過卷軸的那一瞬間,細細密密的疼痛感自指尖傳入腦中。她手指顫抖,怎麼也打不開那張卷軸。
“忘了提醒你們,為了防止洩密,這些卷軸我下了禁術,要是連續打開兩張卷軸,低于大乘修為的,會死。”
梼杌仍舊在笑,眼角卻沒有半點笑意,隻有無邊殺氣。
魔獸的人間體特殊,它雖不能使用術法,但依舊可以用自己的血肉做不少事情。
比如說繪陣,又比如說巫蠱之術。
這是他們魔獸專屬的優勢。
“我來。”朝聞道從魏紫手中取出卷軸,并引給她一絲靈力安撫她體内暴動的血液,“或者不看它。”
“要看。”魏紫艱難道。他們現在實在太被動了。
朝聞道依言打開卷軸,不過半息,外頭狂風大作,他腰間仙劍自動飛出,架在了梼杌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