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謝珂還會像人類一樣訂花,周禮随口問道:“什麼花?”
謝琉書一樣樣地讀:“小蒼蘭、白菊、馬蹄蓮、康乃馨、白玫瑰、茉莉、蓬萊松……大概是要去祭奠什麼人吧,都是掃墓用花,還有賀卡。”
她一字一句念出來:“‘謹以此花,贈我金齑,饋我甘旨。’這是什麼?天啊這字好難寫……”
周禮的眉頭快要能擰出紋路,她一手按住謝琉書的手:“好了好了,不要讀了。”
謝珂大概是讀過書的,也可能讀得不多,用了點不常用的字在普通人面前擺譜。金齑甘旨都可以代指美食。
對着謝琉書說請給我的食物制作兩束花……怎麼想怎麼惡心。
周禮給她轉了五十法币,一彈手輕輕把一粒樟腦丸丢進謝琉書的衣兜:“先不打擾你了,你什麼時候下班啊?剩下的那時候我再來問吧。”
“快了,”謝琉書看看訂單,“還有兩單,大概一個半小時。”
裁縫店和花店不同,隻在15層最西南角,一個二十平米的鋪子,一張簾子拉開,後面便是各式各樣的布料當做倉庫。
這是一家手工裁縫鋪。
喬雲和周禮差不多大,穿着與謝琉書差不多,但她的家世不錯,是天星百科能查到的父母。父親是教授,在B大執教,名叫喬彬,母親是Z區稅務廳副廳長,家裡兩個孩子,她是老大,從小在爺爺奶奶膝下養起來。
據說也是讀完了大學的,但突然和父母斷了聯系,系統沒告訴周禮為什麼。
總之,天之驕子中的一位就蜷在小店面中,當上了小裁縫。
周禮走進去。
喬雲搖着老式縫紉機,聽到有人走進來,熬得紅腫的眼睛看也不看外面一眼:“有事明天再來,今天不候客了。”
“我不是來做衣服的。”周禮說。
喬雲停下手,猛眨幾下眼睛,把眼睛眨潤:“那你來幹什麼?”
“我想問個人。”
小店裡日常隻有喬雲一個人,她随口答:“問吧。”
周禮依舊問了謝珂。
“有這麼個人,”喬雲說,“要做兩條壽袍,說是衣冠冢用,衣服已經做好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周禮嘴角抽搐,有了花店的經曆,怎麼還能想不到衣服是做給誰的。
她搶準時間把樟腦丸彈去喬雲衣兜,樟腦丸迅速升華。
謝珂在鏡中世界睡得正好,但某種無端的慌張強迫她醒了過來。
并非餓醒,而是驚醒。
謝珂摸着胸口,有些疑惑地從鏡子内部往外看,這一看瞳孔猛縮——萬千世界,她無法從鏡子中找到自己的獵物了!
周禮自來熟一回,等喬雲做完衣服,拉着喬雲和謝琉書去吃飯。
她又破費了一回,雖然隻是三碗雜醬面,但也花了450法币。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到有十萬在向她招手,周禮堅定刷卡。
吃飯能有效拉進關系。
尤其是看兩位像自己一樣吃面都像吃珍馐,更是不難看出起碼最近一定也是用難喝的營養液度日。
碗底見光,喬雲有點暈炭,強撐着眼皮問周禮:“說吧,吃人嘴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周禮想過有沒有必要向普通人先科普一番鏡蛇怪的信息,也想過要不要編個故事糊弄過去再說,但一直沒能想到好的托詞。
她隻好裝神弄鬼:“兩位,你們聽說過異能嗎?”
話一出口,卻見喬雲和謝琉書表情都有些不對。
周禮隻想扶額,她們的表情簡直就是大寫的“你怎麼知道我有異能?”
不是說異能在人類中萬裡挑一、甚至十萬裡挑一嗎?
怎麼她身邊坐着站着跑着吃着的,一個兩個,全都有異能?